等這娘倆離開了榮欣堂,小馮氏這才開口問林淑清,“你母親身體可還好?”
林淑清點頭,“母親身體健康無憂。”
兩人扯了幾句閒篇,林淑清這才開口說起了正事兒。
她先是喚了一聲“母親”,待小馮氏應了後,林淑清才繼續道:“母親也知道,我這身體不爭氣,受不得一點勞累。嶺南距京千里之遙,我有心與夫君一同前往,卻苦於身體病弱,擔心到了嶺南不僅幫不上夫君,反倒給夫君添了麻煩。”
小馮氏輕嘆一口氣,想起遠去的兒子,心裡俱是感傷,可這感傷卻不好在兒媳面前表現出來,因為兒媳不會與她共情。
小馮氏只說,“娘知道你的意思,娘也體諒你的難處。娘之前也問過二郎,他也不欲你跟著奔波,想讓你在京城榮養。”
林淑清低著頭扁著嘴,心裡冷笑,嘴上甜蜜,“夫君體貼,是我愧對夫君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只夫君心疼我,我卻不能對夫君的處境視之不理。娘,我這廂特意選了幾個合適的人,想要託娘送到嶺南去。”
“送人?”小馮氏蹙眉看向林淑清,“你是說,你給二郎選了幾個伺候的丫頭?”
小馮氏秀美白淨的面龐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來。
小馮氏容貌只能稱得上秀美,比起她驚才絕豔的姐姐來,她多有不足。可她秉性寬和,無慾無求,也不和人起紛爭,言而總之一句話,就是心很寬。心寬了,她整個人就很顯年輕,不管是與世子夫人還是林淑清坐在一起,不像是婆媳,反倒如姐妹一般。
但這般平和無爭的小馮氏,聽到妾室、通房之流,也忍不住蹙眉。蓋因為還在孃家時,因為父親有一寵妾,她與娘和姐姐沒少吃苦頭。
還是姐姐和榮國公成了親,她和孃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但那幾年吃過的苦、受過的奚落、遭遇過的冷待,她從沒忘過。這就導致,小馮氏“談虎色變”。
鑑於此,她在世子與世子夫人成親後,從沒插手過他們夫妻倆的事兒。即便世子夫人進門後三年無所出,她也沒給繼子房裡塞人;甚至還在榮國公急著抱孫子時,讓他再耐心等一等,以免壞了兒子與兒媳的情分。
她沒想給繼子房裡塞人噁心人,更不想往親生的兒子房裡塞人。
即便她不滿意林淑清,可同為女人,她和她娘曾經吃過的苦,她不想讓林淑清再吃一次。
小馮氏就提醒說:“天高皇帝遠,你不在二郎跟前守著,就怕那些丫頭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林淑清卻沒覺得婆母這是在好意提醒自己什麼,她只以為,婆母這還是在隱晦的表達,自己不跟夫君同去她略有不滿。
但再不滿又如何,她打定了主意不去,她就不會去。
林淑清道:“母親的顧慮兒媳也有,只是,到底是夫君更重要些。不管是迎來送往,還是夫君的日常起居,總要有人看著,我們才能放心。再來,只是送幾個丫頭過去伺候,又不給名分,即便他們有做大的心,只我與母親不肯點頭,想來那些丫頭再能鬧騰也沒用。”
更別說,那三個丫頭的身契都在她手裡捏著。真讓她沒臉了,回頭提腳賣了她們,保準讓她們連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
小馮氏看見了林淑清面前的冷色,一時間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不知道究竟該可憐林淑清好,還是可憐那些即將被送去的丫頭好。
她沉默許久,最終也只是說了一句,“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把人送過去吧。”
林淑清這時候又知道賣乖了,“人是我挑的,我覺得還能看過眼。只是兒媳到底年輕,也沒見過幾個人,這幾個人母親要麼幫我掌掌眼,確定都是心思乾淨的,咱們再往夫君那邊送?”
小馮氏只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