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就好,豈敢居功?再說,老漢雖攔了,卻沒攔住,最後依舊讓那李大柱放火燒了茶山。”
說起這件事,王順年至今還心跳劇烈。
當時他就站在山腳下,火是他親眼看著著起來的。
之前李大柱也幾次三番說過要放火燒山,可他們誰也沒當真,“若是我之前就當真就好了,還能有所防備。可我全然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以至於差點釀成大禍。”
“無事,王叟已盡力,且此事最終在可控範圍內,王叟無需自責。”
話至此,二爺問起那縱火的李大柱,“此人現在哪裡?”
王叟心虛道:“昨日那畜生放了一把火後,我們急著救火,也沒關注他。後來又下暴雨,我們見茶山上的火熄滅了,雨又實在太大,都往家中跑。至於那李大柱,應該也回家了,他家就在隔壁村的柳樹村。”
二爺給隨雲使了一個眼色,隨雲是見過那李大柱的,當即點了頭,帶上雷霆,兩人騎上馬就往柳樹村去了。
王順年將此情此景全都看在眼裡,心裡唏噓一聲,說起這李大柱的生平來。
那也是個可憐人。
小小年紀沒了父母,他與一母同胞的妹妹相依為命。好在他還有幾個叔伯,叔伯們雖無力撫育他們,但有他們做依仗,兄妹倆也保住了父母留下的一間茅草屋。
有住的地方,這邊又有深山密林,但凡不怕死,進去了總能找些吃的出來。兄妹倆就此活了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李大柱的妹妹得了天花。那自然是沒救了,李大柱那妹妹沒幾天就死了。
李大柱好不容易活到成年,某一日去了縣城,突然帶回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李大柱說是他找的媳婦,可誰不知道,這就是他拐來的女人。
那女人也有清醒的時候,醒過來就想跑,被李大柱打了幾次老實了。可不知是身體虧損的厲害,亦或是別的原因,那女人懷不住胎。
時間久了,李大柱都四十的人了,沒辦法,只能抱了他堂弟的孩子來養。
那是個男孩兒,模樣也可愛,只是命不好。就在前幾年夏季跟著李大柱游水時,直接溺水淹死了。
這孩子一死,李大柱那媳婦受了刺激,瘋的更厲害了。
有一次李大柱去山裡找吃的,回來時他那媳婦就不見了。
柳樹村很多人都說,看見那女人去河邊找孩子了,指定是淹死了。
但也有幾個老光棍嫉妒李大柱有個媳婦,他們想佔便宜還佔不上,就說他那媳婦是嫌棄他無能,跟別人跑了。
李大柱的心性本來就歪了些,被人這麼一刺激,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
這幾年,他也不好好出去找東西吃,也不種田了,就整日無所事事的閒逛,真就成了村裡人人厭惡的二流子。
這不,常順被逮了,連帶著還查出了他販賣婦女兒童的事兒。也不知道是誰缺德,就跟李大柱說,你那媳婦指不定也是被常順拐賣了。
常順也不知道是真覺得他媳婦被人拐賣了,亦或是想借此坑一筆大的。總之他把這話聽到心裡去了,且付諸了行動,第二天就找縣衙鬧了。
到了縣衙這邊,就不僅是他媳婦被常順拐賣了,連帶著他因天花而死的妹妹,他那溺水的侄兒,都被常順拐賣了。
王順年說完李大柱,也是唏噓不已。
“他昨天還說,要平息事端,就要把茶山賠給他。唉,八成他自己說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小子啊,現在跟個瘋子差不多。”
王順年邊說話,邊看向二爺,可惜二爺面色平靜無波,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外漏。
王順年見狀,心中免不了又嘆一口氣。
他是挺想為李大柱開脫的,也確實是覺得李大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