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潘興是無辜的。那衙門沒辦法,只能再次將潘興放歸。
可潘興放歸了,老頭卻因為交代不清如何“意外”得來的驢,而被收監……
真就是,任是誰來了,也能一眼看出來,這老頭就是個替罪羊。可他將話咬的死死的,那縣衙不放潘興也不成。
潘興就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街道上,得意又囂張的在縣衙門口張狂大笑,那狂妄的模樣,真就是讓人恨得,嘴唇都咬出血來了。
也許是恨潘興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連老天爺都覺得不管管潘興是不行了,於是,潘興在一天後,再次被收監!
這次卻是因為,那之前解救他的老頭,在監牢裡翻供了!
老頭翻供的原因也簡單,因為半夜三更,他險些被人勒死。僥倖被人解救下來,老頭意識到,大機率是幕後之人想讓他永遠閉嘴,老頭直接就被嚇傻了。
等回神過來,老頭就拉著救他性命的隨雨的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反覆說,他後悔了,就不該為了銀錢做這喪良心的事兒,看吧,差點命都沒了。
原來,之前是有人特意找上他,給了他一大筆銀錢,讓他將潘興“救”出去。
恰逢他老妻重病,兒子斷腿,家裡急需要銀錢,這老漢暈了頭,一口就同意了。
可他只同意來坐牢,沒準備替死。
老頭一翻供,潘興再次被收監。
這次不僅潘興摺進去了,就連縣衙的兩個捕快,也去牢裡蹲著了。
他們就是要勒死老頭的人,若不是隨雨出現的及時,那老頭真就命喪在他們手中。
不過被抓個正著,他們也別想出去了。
一個謀殺的罪名少不了,他們輕則牢底坐穿,重則流放砍頭。
除了這兩個捕快,縣衙的廉捕頭也被送進了監牢。
這位廉捕頭就是那日審“偷驢案”時,給驢唇捆繩子那位捕頭。
他是縣衙這些捕快的頭頭,長著一張充滿男子氣概的國字臉,身體高大威武,眼神滿是正氣,看模樣很時令人信服。
可就是這樣一個滿身威望的捕頭,指使兩個衙役去監牢殺人。
廉捕頭的落馬,牽連的整個縣衙的衙役們從上到下被嚴查了一個遍。
這一嚴查,只餘下三五個還算乾淨的繼續任職,其餘人要麼被擼乾淨差事打發回家,要麼就直接被送到牢房裡。
縣衙的這一番變動,速度快極,委實讓人眼花繚亂。
等縣裡的百姓回過神來,新的捕頭已經上任。此人乃是新縣令身邊的侍衛,一身英武之氣,看著沉默寡言,可氣勢凌人,眼神犀利。
沒等百姓們從“新捕頭哪兒都好,就是太年輕,不知道能不能當大任”這些閒話中脫身,縣衙又有了新動作——
雲歸縣縣衙要從下轄地界中,擇取青壯良民充作捕快,有意者可與某年某月某日到縣衙報名。
百姓們都轟動了。
此時什麼潘興啊,替罪羊啊,新上任的雷霆捕頭啊,全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內了。
百姓們擠擠挨挨湊在一塊兒,全都說起了讓自家兒子、侄子、孫子去報名當捕快的事兒。
那可是捕快啊!
雖然捕快不算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只能算是吏,但這到底是衙門裡的工作人員,且每月還有一兩銀子左右的俸祿……可別說什麼當捕快影響子孫的前程,三代以內不能參加科舉了。
他們這地界窮的要死,百姓們飯都吃不起了。滿縣城看看去,真正讀書的人家有幾戶?
老百姓們誰不是整天琢磨著吃喝穿衣?
科舉的事兒,且等他們攢個幾十年的積蓄,再來考慮吧。
想想家裡若是出個捕快,以後再沒有人敢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