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媒人要將榮國公府的門檻踏破,這句話一點都不為過。
若不是清兒落水,陳宴洲冒死將她救回,兩人身體有染,清兒根本不可能嫁給這樣一位文韜武略、胸有丘壑的守正君子。
將次女嫁給榮國公府的嫡次子,他們不算高攀。但讓清兒嫁給陳宴洲,他們高攀了不止一點半點。
陳宴洲的人品,長安候夫人是絕對信服的,更不要說,陳宴洲還要走仕途。這樣的人,他最是規矩守正,根本不會有那麼多齷齪思量,更不會有那麼多的鬼蜮算計。
長安候夫人咬準了瑞珠這是在搬弄是非,但清兒一言不合就從國公府跑出來,到底是她行事不端。且之前姑爺差點被毒害的事情,清兒將瑞珠輕輕放過,這事兒做的也過分讓人寒心。
既如此……那就不如以假作真。
只當女兒是聽信了瑞珠的妖言惑語,才對女婿有了怨懟,這才不去為他“主持公道”。
雖然這個藉口傳出去,小小一個丫鬟就可以將她欺騙拿捏,未免顯得女兒太過愚昧蠢笨了些。
但是,只要能將這次的事情糊弄過去,那就是落下一個“愚昧蠢笨”的名聲也沒什麼。
這總歸比被人說養不熟、冷心冷肺強千百倍。
心裡打定了主意,長安候夫人眼神瞬間變得晦暗。
他們長安候府是正經人家,斷不會無故打死丫鬟。
但瑞珠收受別人給的孝敬,這已經犯了大忌;且因為她這操作,導致姑爺差點被女幹人所害,瑞珠指定要為她的作為付出代價。
送官就是對瑞珠最好的處置方式。
按照她收受的銀兩,最少也要被判流放。若長安候府從中出力,判死刑都可能。
但是,只判流放就可以了。
這丫鬟已經被折騰掉了半條命,流放那條路她是走不到頭的。指不定何時就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如此光明正大就處置了這丫頭,既顯得府裡處事公正,容不下鬼蜮伎倆,又徹底用光明的手段徹底消除了後患,這不比只將這丫鬟賣的遠遠的強?
瑞珠的前途已定,翌日一早就被送了官。
在公堂上,瑞珠還沒意識到她已經走上了絕路。
可當被判處了流放,即日就要啟程,瑞珠突然驚醒,她已經走到死路上了。
她自然哭鬧不休,一個勁兒喊冤枉。喊她雖然貪汙了幾千兩銀子,但她一文錢都沒花,斷不至於落到如此悽慘的下場。
然而,無論她如何叫嚷,也不會有人來為她主持公道了。
瑞珠在幾日後踏上了流放之路,又因為她的膝蓋早就潰爛了,指頭上的傷口也開始發炎潰膿。
天氣越熱,她的傷口越是腐爛的厲害。
終於有一天,瑞珠因高熱跌倒在瓢潑大雨中。這一倒下,她就再也沒有起來。
瑞珠的結局且不說,只說就在瑞珠被送官的當天,長安候夫人喝過藥後,努力打起精神,去見了她那討債來的逆女。
長安侯夫人到底是有幾分本事在的。
她前兩天也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多謀,才沒有在第一時間馴服這作妖的孽障。
如今長安侯夫人心中早有謀算,她又窺見了女兒的心裡,只用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將林淑清輕鬆拿捏。
她說林淑清就這樣住在孃家,這與被國公府掃地出門有什麼區別?
又說,陳宴洲已經在謀劃讓別的女人上位,將她一腳踢開,難道她要這麼輕易滿足他的願望?
只這兩點,就將林淑清拿捏的死死的。
長安侯夫人又讓女兒這兩天規矩些,只等她養好病,便親自帶她回國公府,替她尋個公道。
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