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洲面色不變的,與丁姑姑一道進了文華苑,陪同母親小馮氏與妹妹陳宴汐一道用了午膳。
午膳畢陳宴汐難得沒有睡意,她央著二哥陪她下棋。
陳宴洲說,“你棋藝不佳,怕是一局下不完,你就要打瞌睡。難得今天你清醒,二哥陪你作畫吧。”
陳宴汐勉強點頭,“也行吧。”
小馮氏在旁邊坐著,笑看著兄妹倆言語。聽到此處,她讓丁姑姑去小書房中取她的筆墨紙硯來。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絢爛,但外邊還有些冷。小馮氏乾脆讓兄妹倆在屋內的玻璃窗前繪畫。
主要是陳宴洲畫,陳宴汐作為妹妹,則在旁邊負責挑染顏色和題詞。兄妹倆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配合的非常默契,不過片刻功夫,一張冬日行路圖就在手底下竣工。
仔細看那副圖,茫茫大雪中一行人披著蓑衣頂著寒風趕路。風雪打著旋席捲過地面上的一切,將行人的頭髮與衣衫,甚至是厚重的行囊,俱都吹得鼓鼓囊囊、紛飛張揚。
雪中一行人俱都穿黑衣,騎在黑色的駿馬上。唯有一人,不經意露出的一抹衣衫紋理,那桃粉色的一角,似人眼花,很快便被身後人被風吹烈的衣衫遮蓋住。
陳宴汐塗色到這裡,有些愣住了。
她喊了一聲,“二哥。”
陳宴洲看過來,“怎麼了?”
陳宴汐便指著騎在馬上的為首一人說,“他身後是坐了個人麼?”
陳宴洲墨眸俯視著妹妹,“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瞎!”陳宴汐託著腮,看著那抹紅粉,“二哥,你怎麼筆下多了個女子?”
“女子怎麼了?”
“二哥你以前都不畫女子的。你說不管畫什麼,都要做到胸有成竹。否則,畫只能流於形,而沒有神,那是畫中敗筆。可你畫的這名女子……”
“如何?”
這次陳宴洲沒有等來妹妹的回答,卻是聽到了母親往這邊來的動靜。
小馮氏看了一眼兄妹倆談論的畫卷,自然也看見了那黑衣後的一抹粉紅。雖只是若隱若現的顏色,但只這一抹鮮豔,便給這畫卷添了無窮奧妙,甚至就連這瘋狂的雪,窒息的風中,都多了幾分熱烈。
小馮氏訝異道,“畫的倒是不錯。”
只是初看有些壓抑了,細看還好,但那種求破求立的感覺,又過於分明。像是要衝破那席捲而來的風雪,迎來新的天地……
這樣的畫卷,不是她這素來穩重老成的兒子會畫的。
也不知道這孩子在雲歸縣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如今又想衝破什麼。
小馮氏只略微點評了兩句,就丟下兄妹倆個歇息去了。
她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即便如今白日短暫,她多少也要歇上一刻鐘,不然,熬不到半下午就頭疼。
小馮氏離開後,陳宴洲與陳宴汐兄妹倆又說了幾句話,就相攜離開了小馮氏的院子。
在院子門口分別時,陳宴汐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陳宴洲見狀,忍不住在妹妹腦袋上揉了兩下,“快回去休息吧。”
“好,我這就走了,大哥你也忙去吧。”
陳宴汐含糊的說完話,就被身邊的嬤嬤摻著扶著帶走了。
陳宴汐方出生時看著正常,可越長大,就越發暴漏了她的不正常。她似乎每天都很累,每天都要睡許久時間才能醒。
初始,榮國公也擔心是不是孩子身體有哪裡不適,還特別請了御醫進府來看。奈何御醫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歸咎於,這孩子她就是嗜睡一點,不是大毛病。
如此,陳宴汐就這般長到大。雖然平日總是要睡足七個時辰,但好在除了嗜睡一些,懶散一些,別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