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明亮的紅色,就更難逃過眾人的眼睛。
於是,縣衙的後院再次炸了鍋。
丫鬟婆子們奔走相告:不好了,雲鶯姑娘小產了!
雲鶯將頭埋在二爺懷中,可即便如此,她也聽到了不遠處丫鬟婆子們的竊竊私語。
那些人以為她們藏得隱秘,更覺得她們說話的聲音很低,她和二爺應該聽不見。可其實,她和二爺全聽見了。
那些丫鬟婆子們捶胸頓足的說,“夭壽了!雲鶯姑娘還說她沒懷孕,可她懷孕了啊!還是太年輕,不懂這事兒!”
“哎呀,木槿這次可做大孽了!她算計雲鶯姑娘流產,結果雲鶯姑娘這一胎真掉了。我之前還說,二爺將木槿主僕丟去挖河渠,那主僕倆怕是要遭大罪了。我還說二爺這處罰過了,太過心狠手辣了。卻原來,唉,怕是二爺現在想殺了那對主僕的心都有了。”
“二爺現在指定難受壞了,這可是二爺的長子啊!”
“確定流了麼?指不定只是動了胎氣呢。快去請大夫來,好歹救一救啊。”
“那血都流成那個樣子了,指定落胎了。這些日子大家且警醒著些吧,這縣衙的兩位主子心情不好,咱們別蹙了主子的眉頭,惹禍上身。”
這一刻,雲鶯身體僵硬,呼吸沉重,她更想自己是個聾子傻子,這樣就可以全然沒有負擔的去面對眾人同情的視線。
可她不是。
所以她就很崩潰。
她崩潰到了極點!
二爺將雲鶯送回房,雲鶯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去了淨室重新收拾。
等她再回到客廳,就見二爺還沒走,他就坐在客廳慢慢喝著茶。
雲鶯想問二爺還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
然而,這話都沒問出口,柳兒狂奔回來了。
“姑娘,穗兒回來了。哎呦喂,是那曲大夫在門口義診,結果遇到個難纏的病人,穗兒這才耽擱了時間。好在兩人已經進了後院,這就往咱們這邊來了。”
“哎呦姑娘,外邊人都在嘀嘀咕咕什麼呢?我聽她們說你流產了,姑娘你不是沒懷……”孕麼?
最後兩個字柳兒沒說出口,因為她看見了坐在花廳中喝茶的二爺。
二爺清風朗月一般的模樣,舉手投足間自帶優雅貴氣。但二爺又是冷峻的,他滿身威儀,讓人畏懼不已。
雲鶯衝柳兒擺擺手,“都是別人瞎說的,回頭你給她們好好解釋解釋。”
柳兒小聲嘟囔,“這事即便我解釋了,她們也不見得會聽。比起我的解釋,他們應該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雲鶯:“……”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穗兒氣喘吁吁的,帶著曲大夫過來了。
曲大夫見雲鶯在桌旁坐著,條件反射說了一句“胡鬧。”
他來的路上都聽人說了,雲鶯姑娘流產了。
流產了還不好好臥床休息,還坐在這裡是嫌身體壞的不夠徹底麼?
但云鶯及時插了一句話,“曲大夫,我昨晚踩到桐油,摔傷了。勞您幫我看看骨頭有沒有事兒。”
曲大夫愣了,“是摔傷,不是那什麼啊?”
雲鶯只做不知曲大夫在說什麼,又一次強調,“真的是摔傷,別的沒事兒。”
“那姑娘摔到哪兒了?”
“摔到……”
雲鶯摸摸尾椎骨的位置,又很快將手收了回來。
她看向了穗兒,穗兒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請錯大夫了。
姑娘摔得是尾椎骨啊,她怎麼能請個男大夫來,要請也該請個女大夫啊。
曲大夫顯然也意識到,這邊弄了一場烏龍。
好在老大夫當真醫德滿分,又給雲鶯推薦了一個擅長治跌打損傷的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