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涼亭下坐一坐。
縣衙的後院有一個小小的假山,假山不算高,勉強也就兩層樓高度。涼亭就建在假山上邊。因為四周沒有東西遮擋,涼風直接吹拂過來,倒是個消暑的好去處。
雲鶯就帶著貼身的小丫鬟,兩人不緊不慢的往後院走。
小丫鬟比雲鶯更沉默寡言,簡直跟個隱形人似的。若不是她常不常的,還會喊雲鶯一聲“姑娘”,雲鶯險些就要以為這是個小啞巴了。
小丫鬟不說話,雲鶯也不說話,而此時在假山下值守和在假山上假寐的兩人也沒有說話。於是,尷尬的情況的就這般發生了。
事情具體是這個樣子的:
雲鶯轉過一株古木,走向假山,和假山下守著的墨雪四目相對。
墨雪:……
雲鶯:……
墨雪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咳了個驚天動地。
雲鶯毫無愧疚感的道了一聲,“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墨雪狂擺手,快別說了,丟死人了!
他也就出了一會兒神,結果雲鶯就跟閃現似的,陡然就出現在他面前。
碰巧今天她上邊穿著白底綃花廣袖夏衫,裙子是煙霧紫的顏色,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還有點變色,真就跟穿了一身白似的。而她長髮披肩,風吹起的發撲到面頰上……若不是青天白日,他險些以為自己見到了女鬼。
墨雪的小心肝狂跳不已,好一會兒後才平復下來。
他衝雲鶯拱拱手,剛想說“姑娘回吧,二爺在涼亭上休息。”結果,雲鶯已經先他一步福了福身,“不知道此處有人,雲鶯打擾了,這就離……”去。
最後一個“去”字還沒說出口,頭頂又傳來熟悉的磁沉男聲,“怎麼回事兒?”
墨雪和雲鶯俱都抬起頭來,就見那位雍容矜貴的二爺此時正蹙著眉頭,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上看著他們。
他眸中甚至還有著惺忪的睡意,似乎是被他們的動靜打擾了酣眠,便有些惱怒,為此眉梢眼角都帶出了幾分不悅。
墨雪和雲鶯趕緊見禮。
陳宴洲未說話,墨雪已經起身,將剛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他說著事情經過時,雲鶯自始至終垂著頭,絕不冒犯這位二爺的容顏。
等墨雪說完,陳宴洲才“嗯”了一聲。但他也並未針對此事多說些什麼,只是既然醒了,也沒繼續賴下去的道理,陳宴洲便徑直開口說:“走吧,去書房。”
他繞過墨雪,下了臺階,轉過角,往雲鶯背道的方向而去。可走了才不過兩步,一道“刺啦”聲頓時響起。
眾人不約而同全往發聲的地方看過去——就看見,二爺他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衫的下襬上,被掛了好長一道大口子。
罪魁禍首,正是那截被暴雨打斷,露出鋒牙利齒的一節枝幹。
***
片刻後,陳宴洲又回到假山之上的涼亭上,而云鶯,她就跟個伺候人的小丫鬟似的,亦步亦趨的走在陳宴洲後邊。
之前在書房中兩人對面而立,雲鶯就發現這位二爺遠比她以為的要高上不少。此時她走在二爺身後,望著這位二爺挺拔的背影,才恍然發覺,這位二爺似乎比她以為的,還要更高一些。
雲鶯想著事情,就有些出神,待察覺前邊那道身影陡然頓住,甚至側過了身,雲鶯收緊核心,趕緊停步。
也幸好她停的及時,不然就要一頭撞到陳宴洲懷裡了。
這位二爺顯然也意識到,在此時停步有多大不妥。就見他蹙著眉頭,又往上邁了一個臺階,這才居高臨下看著她問,“剛才緊盯著我做什麼?”那目光赤果果的,讓他頓生如芒在背之感。實在忍無可忍,他才回頭。
可她卻在出神,這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