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離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意,乾脆利落地把條件開了出來:
“要我為蘇家犧牲嫁入將軍府,也不是不可以。
“趁著在祠堂,不如爹孃把我的嫁妝單子列一列,讓族老們前來做個見證。
“畢竟這是聖上御賜的婚禮,嫁妝太寒酸可不行。”
這話立即讓方寶琳一陣心慌,蘇若離的嫁妝她可是半點都沒準備。
她這個向來逆來順受的女兒,今日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方寶琳疑惑地看向蘇若離,帶著一種被看穿的慍怒,呵斥著:
“胡鬧,哪家閨女會天天把嫁妝掛在嘴邊,你給家裡管著幾個鋪面莊子就天天鑽錢坑子裡去了?
“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氣度嗎?你祖母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嫁妝的事情自有父母給你做主,你既然同意了,就安心待嫁就是了。”
蘇若離抬眸怒瞪眼前指著她大罵的雍容華貴美婦人,那個上輩子一刀捅進了她的心窩,結束了她一生的母親。
然而卻在看向她的瞬間,上輩子死去時那痛徹心扉的疼以及對蘇家的恨意再次不可控地盈滿了心房。
她的眼眶還是不爭氣地紅了,心不可控地抽痛了起來。
她默默地安慰自己,她對方寶琳的感情,不過是如幼獸般的戀母情結,為一再傷害自己的人流淚,不值得。
哪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不喜就是不喜,她的母親從始至終心裡都沒有她。
有些感情是強求不得的,只是她上輩子至死才看明白。
轉瞬之間,她就把眼眶中搖搖欲墜的淚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強迫自己以一個商人的姿態爭取最大的利益。
“既然父母今日不在我的角度考慮,非要逼我嫁入將軍府,我自然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爹爹今日可以為了強迫我嫁入將軍府打斷我的腿,孃親明日就可以把我的嫁妝扣了起來。”
方寶琳頓時被激得滿臉通紅,原本惱怒的神情轉為笑臉,溫聲哄道:
“你是我們蘇家的嫡親大小姐,是我的親閨女,難道我還會缺了你的嫁妝嗎?”
呵,這還真會。
方寶琳上輩子就是沒有給她一丁點嫁妝,美目其名是給她‘鍛鍊’的機會。
「你經營的雅集、鋪面、行當的分紅收益,置辦嫁妝綽綽有餘,又何須孃親為你準備?」
「若不是我讓你自行籌備嫁妝,你又怎麼會如此善於營商呢?孃親是為了鍛鍊你。」
「孃家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蘇家產業的分紅有你一份,只是分紅再投入才能錢生錢,你才有源源不斷的收益。」
就這樣,蘇家沒給她付一分錢的嫁妝,還得了她這個免費勞力,讓她嫁入將軍府後,還勞心勞力地經營蘇家的資產,給蘇家人斂財。
此刻拋棄了對親人的依戀與渴求,才知道上輩子的自己是有多卑微可笑。
“我與楚家可是換了玉蝶,定了親,此刻爹孃都能反悔,說不定到我出嫁時,還真缺了我的嫁妝。
“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還是一一說清楚來得好。
“反正現在祖母走了,我又不養在父母身邊,你們虧待我,我也無處說去。
“當然,我這人嘛,也沒什麼愛好,只喜歡做點小生意。
“做生意嘛,除了守信外,更重要的是要訊息靈通和不要臉,若是透過商鋪雅集傳出什麼關於侯府不利的訊息就不好了。”
蘇若離這話顯然就是再也不信方寶琳,而威脅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把幾人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蘇若錦心中卻是陡然一驚:蘇若離的人設崩了?!
按照書中的設定,蘇若離就是個對父母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