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瑞本就是心思玲瓏的人,自然是不會越過蘇若離與蘇文興商議賠償的事項。
從蘇若離索賠單子的事項以及她接二連三的作為,他輕易就推斷出蘇家強行換嫁的事情,早就讓蘇若離與蘇家徹底離了心。
更重要的是,此事與誰商議也代表了他們楚家的態度。
他們楚家欠的是蘇若離的恩情,而不是蘇家的恩情。
再加上他今日的任務可不僅僅是給蘇若離商議單子上難以完成的事項,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試探蘇若離與右蘺先生的關係。
文士右蘺一直是他們楚家想要拉攏的門客,只是此前一直隱居,除了偶爾出現在江蘺雅集外,幾乎難以尋到他的行蹤。
若離與右蘺兩人的名字實在是太過相像,很難不把兩人聯想在一起。
但一個是商女,另一個是文豪,又難以把兩人關聯在一起。
楚澤瑞掃了一眼神情淡然坐在輪椅上的蘇若離,再抬眸對上一臉笑意的蘇文興,搖頭道:
“蘇伯父,我這是代家父與蘇姑娘商議正事,等事情商議完畢,我定當與蘇伯父把酒暢談。”
蘇文興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疑惑著,楚家與蘇若離有什麼事情商議而不能讓他這個長輩知道的?
看著後面那紅彤彤的轎子,心中更像是被貓抓了一般癢得難受,他遲疑了片刻,堆起笑臉試探道:
“賢侄帶來的這些紅禮是?需要讓若錦前來嗎?”
楚澤瑞心中一愣,好半晌才跟上了蘇文興的腦回路,莫不是他還以為楚家還會與侯府結親?
他眼眸低垂,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驚訝,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優雅,拱手就笑道:
“蘇姑娘為百姓做善事,我們楚府自然是添一份力量。
“之前不知蘇姑娘的善舉,添妝送少了,今日特意來給蘇姑娘賠不是。”
蘇若離的唇角頓時勾了起來,顯然楚澤瑞是個聰明人,她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楚公子有心了,春茗,給楚公子送的添妝好好登記。”
蘇文興雖然心中疑惑,但既然是給蘇家添妝的,他自然是來者不拒。
不等蘇若離安排,他連忙就指揮著僕人把楚澤瑞帶來的添妝轎子指往了他院子裡的大庫房。
蘇若離看著蘇文興這迫不及待斂財的舉動,心中鄙視不已。
以前她把蘇家人當作是血脈至親,渴求他們的憐憫與關愛,故而對他們的包容度被無限放大。
無論他們做了多麼離譜的事,她都能用一句‘都是一家人,算了吧。’來安慰自己。
但自從認清了家人的自私自利,對所謂的家人不再抱有期待後,她反而發現從前沒有察覺到的蘇家人壞毛病。
例如蘇文興此刻的蠻橫與無恥。
他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當著她與送禮人的面直接把她的添妝給搶走了,甚至沒有問過她一句是否願意。
不過沒關係,他今日奪走的,是註定統統都要吐出來。
她只希望福如的動作快一點,可不要讓她等太久。
如此想著蘇若離便乾脆不理會蘇文興的無恥作為,抬手就招呼楚澤瑞進入院子。
蘇文興倒是想跟著,但卻被聞風而來的方寶琳給攔住了,一臉興奮地拉著他到庫房檢視楚家送的添妝。
進入靜瀾院後,楚澤瑞也沒有繞彎子,取出了一個小盒子,上面均是蘇若離所需要的審批文書。
看著手上的那些文書證明,蘇若離眉頭微挑,楚家的辦事效率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道歉的態度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她還以為被她這展禮單擺了一道,楚家人會找她發難,卻沒想到竟然直截了當的把她單子上的明細全部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