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抵著紀容的背部,送進去一股精純的真元,慢慢為他恢復。
紀容愣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笑出來:“你可真不像主人,朋友裡都鮮有你這麼義氣的。”也不像魔修。
譚竹笙冰冷的音調半分沒變:“你多慮了,我身上沒什麼傷勢,你那點精魄,不如留給自己。”
紀容有些怔愣道:“那為何夜間不趕路……?”轉念又難以置通道:“是因為我……?”
譚竹笙猛地將紀容推開,捏著他的下巴,命令道:“張嘴。”
紀容愣愣張開嘴,就見譚竹笙竟……將食指伸了進來!
紀容刷的紅透了臉,正手足無措間,舌頭上卻有血腥味散開。感到譚竹笙的手指在自己的舌頭上畫著什麼,紀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亂成一鍋粥,完全沒辦法思考。
譚竹笙的手指是溫涼的,輕輕在柔軟的舌上帶著血來回描繪著。紀容舌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就覺得那指尖稍稍加了幾分力氣壓下來,最後點了一筆,離開了紀容的口腔。
顧不得滿嘴血味,紀容滿臉通紅道:“你你你……”譚竹笙表情都沒動搖一下,靜靜地取了手帕,拭乾紀容嘴角沒來得及嚥下的津液。
紀容腦袋轟的炸響,只覺得這張臉自己是再也見不得了,萬分慌亂中竟逾矩,一下將臉埋在對方懷裡。
“你抖什麼。”譚竹笙這罪魁禍首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臉,還輕輕拍了拍紀容的脊背。
片刻,紀容終於抓住了理智,卻不肯抬頭,就這樣問道:“你、你剛剛……”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譚竹笙倒也沒推開紀容,瞥眼看著紀容耳根紅透,答道:“哦,你是說契約啊。”說著敲了敲自己的手背:“你看。”
紀容轉臉看去,看到譚竹笙白皙的手背上瑩瑩亮著一個蓮花的印記。片刻光芒便消散,隱於面板下,沒了蹤影。
紀容差點咬舌自盡。
紀容當然認得這是什麼。契約的一種,效用是,自己可以附著在這印記中,難以被人察覺,除非對方修為比譚竹笙還要高兩三階。
可是……這破契約怎麼就能結成功呢?!
這必須是雙方都心甘情願的啊!譚竹笙當然願意,因為這樣很省事,至少以後趕路自己都不會拖後腿了。
可自己怎麼會“心甘情願”?這這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是被強迫成為僕人的啊,被強迫的!
而、而且,這契約雖然是要用血來畫陣法,但哪有人畫在舌頭上的!
紀容死死將臉埋在對方胸口,臉上燒的不成樣子。
當然,並非是對譚竹笙產生了什麼鬼感情,只是正常人都會難為情的吧!
譚竹笙道:“怎麼,身上力氣還沒有恢復?”
紀容大驚。糟糕,自己太忘形了,自己的身份,怎麼能在主人懷裡賴著?
譚竹笙似是不經意道:“不應該啊,我都把血餵給你了。”
哦哦!原來是為了讓自己儘早恢復啊。
紀容悄悄舒了一口氣,趕忙起身謝罪。
譚竹笙也不計較,起身下床,淡淡道:“你自行調息吧。”說罷身形微微一晃,便憑空消失了。
紀容怔愣片刻,鄭重地向他消失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後就地盤膝,借那鮮血中的龐大靈力慢慢運轉真元。
半夜,紀容已經醒了。這次借那鮮血的力量,恢復的分外快。
紀容向窗外望了望,涼夜如水,月色正美。
不覺心中鬱氣全被清掃一空。
紀容心中一動,凝神屏息,從窗戶翻身出去,悄悄落在房頂。
然後,怔愣原地,忘了呼吸。
只見一人長髮散散束了,隨意坐著,右手中握著酒壺,時不時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