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我可以幫你。只要你跟我來……”女孩飛揚的眉眼,嘴角的微笑裡邪氣一片……
來啊……跟我走,只要你來幫我,我就實現你的願望……在黑色林子深處醞釀的陰謀的氣味,在不入之山的夜裡徘徊。
“……”“……”“……巫燏,巫燏!”有聲音跟催命一樣叫著她的名字,巫燏拼了命想睜開眼,被光線刺了眼睛。
天已經亮了。巫燏費力爬起來,一頭冷汗,發覺自己的手仍舊抓在胸口上,可是不記得昨晚夢到了什麼,感覺到什麼。她抬起頭,看到宗巳圍著圍裙一隻手上拿著鍋子,驚奇的看著她。——她知道,那隻鍋子準是為了叫她起床,給她的腦袋準備的。左看,右看,巫燏就明白了宗巳驚奇的原因,她整個人幾乎睡到了地上,在這個深秋的早晨突然一個哆嗦。“不冷啊?”奇怪了,巫燏一向怕冷,所以從來睡覺時都是在被子底下縮成蝦子,蓋得嚴嚴實實半點縫隙也不透。巫燏一個響響的噴嚏,算是回答他。從床上扯下來被子把自己包嚴實,只從裡面伸出一條腿給了宗巳一腳,“出去!我要換衣服!”
宗巳究竟還要在這裡住多久?宗巳似乎嘟囔了句,轉身出門,房門在即將關上的一瞬間巫燏似乎看到一個金髮小女孩,蹦蹦的跟在宗巳身後………………當作沒看到好了。巫燏一個翻身滾到床上,暖和著身體,她的頭隱隱的痛,不嚴重,但那種痛令人鬧心。今天不去學校好了……似乎昨晚一晚都沒有睡好,一整晚……像是聽到鬼魅似的聲音,悠悠不絕的……
仍是穿了衣服,出房間。學校可以不去,她要作為巫家地府之門的守門人,是隨時可以休學甚至退學的。但是巫子桐的脾氣,早飯一定要出來吃,哪怕吃完了再回去睡。在秋日的這樣一個感到了有些冷的早晨,空氣竟溼溼的有些低悶。巫子桐最討厭這樣的天氣,好像連天空都壓得很低,悶悶得讓人心慌,總是有著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道了早安,坐下,吃飯。巫燏每一次目光掃過去,都看到巫子桐同一個姿勢,叼著筷子端著碗卻飯也顧不得吃,盯著窗外。窗外,是不入之山的方向。巫燏想要開口問,剛抬起頭,胸口又一陣強烈的心慌……窗外,那遙遠的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陣重重疊疊的哀嚎聲,起起伏伏不肯落下尾音。鬼哭!巫子桐丟下了筷子和碗,衝到窗前,不入之山的方向,天地變色。“有人在開啟地府之門!?”“不可能!”巫燏和宗巳幾乎同時站起來說,從上一次開啟地府之門的儀式被打斷,人柱已經死了四個。就算找了其他人柱來,最關鍵的“鑰匙”——冷千夕已經陪著宗麒永遠的迷失在鬼道里,不會再回來。巫子桐皺了皺眉,不入之山那一片鬱郁森森的林子,竟像染上了一層深紅色。
“小燏,你和宗巳上山去看看。”“嗯……”“媽,出什麼事嗎?”流青已經早早吃完了飯準備去大學,也聽到了餐廳裡的聲響,過來探了探。“流青,你給悠野打個電話,問他看看知不知道葉若和凌胡轉學到哪個學校。——還有,冷千音。”巫燏心裡咯噔一聲,那種心慌又襲上來。她呆呆愣在那裡——冷千音,她竟忘了冷千音。千夕異卵雙生的姐姐,這個世上最強的因緣……也是隨時可能替代千夕成為“鑰匙”的人……
會是什麼人……在一切平息了這麼久的現在,再次挑起了混亂的開端……
似乎娟帛被撕開的聲音,帶著殘忍和些微的疼痛,迴盪在空蕩蕩的靈魂裡。
手指冰涼,關節處已經握得發白,緊緊扭住胸口的衣服……那感覺很突然,突然出現,然後不知何時又消失,反反覆覆。巫燏鬆一口氣,不知自己是否病了,也許該看看醫生。已經看不見宗巳的身影,他早早走到前面去看看究竟,巫燏在後面跟著。三生蟲結了繭,她的感情已經找回來……可是為什麼,越來越不覺得害怕。依然會笑,會生氣,只是恐懼不翼而飛。“宗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