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而且她還看到……一個完全站立的他。
想到這,小姑娘表情一沉,躺在病床上的手緊緊縮起。
白色被褥被捏成一團,最後又無力鬆開。
該氣惱的,但卻又習以為常。
他又騙她。
又一次。
“霧霧,怎麼不說話,還難受嗎?我給你叫醫生。”
祁鬱還在著急。
聽到他說話,顏霧如今只想笑,要說當日知曉他腿廢那一刻,她心有對糾結,現如今,她就又多悔。
明明從小到大,她都不傻的啊!
但為什麼,在他這裡,她總是被騙啊!
一次又一次,可笑到近乎悲哀。
空氣一陣死寂。
就在祁鬱以為小姑娘不會說話的時候,顏霧開口了。
聲音第一次帶上涼意和痛恨。
仔細聽還有些許暗諷。
她好像真的在一點一點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因為他。
“你能給我叫嗎?你怎麼叫啊!自己去嗎?”
一連甩下的三個問題,霎時間,讓空氣一僵。
祁鬱表情一沉,似想到什麼,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想什麼呢?我腿受傷了,動不了…我…。”
他後面話還沒說完,小姑娘又出聲了。
她平時性子柔,又尊敬人。
半路插話打斷他人說話節奏這樣沒禮貌的舉動,可以說從來沒有過。
如今,真真又為他破裂。
“對啊!你腿受傷了,為我傷的。”
女孩音調很輕很輕,虛幻到讓人有些控不住。
就像手裡始終捏不住絲線的風箏。
不經意間,絲線就斷掉了,再沒一點可把握的可能。
祁鬱心臟一揪,不可預料又莫名其妙是情緒往上湧。
像胸腔內懸掛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時不時就會飄下來,捅他一刀。
疼的他近乎麻木。
尾音砸下,空氣又是一陣靜默。
顏霧睜眼看著天花板,那裡掛著一個璀璨似銀河般的巨大吊燈,燈光忽閃間。
她就像又回到了上一世,祁鬱萬金給她打造的金屋裡。
那個屋子也有一盞這麼亮,這麼大的吊燈。
每一次睜眼,每一次閉眼,最後的視線都是他。
如今竟然又是這般的場景。
陡然的,顏霧好想哭,好想發洩。
她逃脫不得,也無可奈何。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她真的要瘋掉。
她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直逼她。
那她這重來一世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就可以了。
下輩子,是不是……他就不會跟他一起重生了。
她就能徹底解放了。
大腦中胡亂翻湧的情緒,要淹沒了她。
她有些控制不住。
待大腦徹底恢復意識的時候,她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水果刀應聲砸在地上。
祁鬱氣紅了眼,發瘋一般檢查她手腕上有沒有傷口。
“霧霧,你瘋了是不是。”
女孩沒回這句,而是視線,直直落在他屈膝而蹲的腿上。
笑容很涼。
“祁鬱,不裝了嗎?”
“一直騙我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