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僱了一艘船,運載金鼎來到了鴻臚寺館驛,把金鼎交給了阿羅列,金鼎失而復得,讓阿羅列感激萬分,李鄴讓他寫一份國禮清單,先把金鼎和其他國禮送入宮中,免得再節外生枝。
阿羅列聽從了勸告,當即寫了一份國禮清單,鴻臚寺立刻派士兵前來站崗保護,明日上午把國禮送入皇宮。
李鄴隨即又找到縣尉馮敏,把土撥鼠吳沔和謝七郎的資料給了他。
這時,已經是下午黃昏時分,李鄴讓兩名隨從先回府,他和張平來到了平康坊的安然居大酒樓。
張平點了十幾個菜,又要了兩壺清酒,他這才對李鄴緩緩道:“金鼎之事不是那麼簡單,拔汗那人昨天下午搬運時露了白,一個幫忙搬運的無賴叫做謝七郎,他發現了是黃金鼎,訊息便傳開了,好幾路人都在打黃金鼎的主意,一個是夜盜吳沔,他的綽號土撥鼠,他和無賴謝七郎關係不錯。
還有一個叫蔡霖,蔡氏武館的東主,他帶著十幾個徒弟也參與了,再有一路就是我了,但我沒想到太清宮的女道士也有份。”
“繼續說昨晚的事情!”
“昨晚是吳沔下手,謝七郎知道金鼎的存放房間,吳沔便打洞把金鼎偷出來,但坊門緊閉,他拿不走,便沉入漕河中,然後我和蔡霖同時出手,吳沔捱了兩刀逃掉了,蔡霖也被我打傷,認輸退出,我就把金鼎運到王家家廟裡儲存,告訴管家是銅鼎,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幾個女道士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搬走了。”
李鄴喝了一杯酒,緩緩道:“你果然是玩黑道了!”
“大哥,一千斤的金鼎,就是一萬六千兩黃金,價值十六萬貫,換誰都受不了這個誘惑啊!再說他們住在商會館,大家都以為那是粟特商人的東西,誰他孃的會想到居然是國禮?”
“好吧!我們不說這件事了。”
李鄴改變了一個話題,“關於楊國忠兒子被殺一案,你們有什麼線索?”
張平沉吟一下道:“京兆府請義父幫忙查這個案子,義父推掉了,然後再三命令我們,不準任何人涉及這個案子。”
李鄴聽出張平話中有話,頓時有興趣了,連忙問道:“他是知道什麼事嗎?給我說一說!”
張平向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那個叫俏芙蓉的舞姬可不是什麼十六歲,也不是什麼處子,她是高句麗人,活躍在幽州,綽號童顏魔女,三年前她化名李倩娘,在洛陽賣身葬父,勾引太學讀書的家主次子王少安,被她得手了,王少安被她綁架,勒索了家主十萬貫錢。”
“十萬貫錢,怎麼運輸?”
“你想不到的,是安祿山的船隊把錢運走的!”
“安祿山!”
李鄴心中一沉,果然和安祿山有關係,“接著說,王少安放回來了嗎?”
“人是放回來了,但沒多久就死了,被那個女人玩死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清純,實際上是個魔鬼。”
“然後呢?”
張平嘆口氣道:“既然知道背後是安祿山在謀算王家,家主只能認了,家主怎麼敢招惹安祿山?”
“再繼續說!”
“這個女人又化名俏芙蓉,年方十六,還是處子,在教坊別館跳舞,被王少安當年的護衛認出來,立刻向家主報告,家主便下令任何人不得去教坊。”
李鄴點點頭,“所以楊曦其實是安祿山所殺?”
張平苦笑道:“這件事義父只告訴了我,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李鄴給他斟滿一杯酒笑道:“你父母和兄弟還好嗎?”
“他們回漢中老家了,我在南鄭給父親買了一座酒樓,兄弟在縣學讀書,都還不錯,我做了不少事,怕仇家報復他們。”
“你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