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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鄴府邸佔地二十畝,光後宅就有十畝,亭臺樓閣,水榭池魚,非常精雅,比起漢中全是院子裡的行宮要好得多,也舒適得多。
雖然楊玉環住過頂級的宮殿,但她還是喜歡金城縣的宅子,用她的話說,這裡有家的感覺,而皇宮雖然壯觀,但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擺設。
這天下午,李鄴家中來了一個重要客人,獨孤烈的次子獨孤漢陽,也是新月的二哥,獨孤漢陽年約三十歲出頭,是一名文官,官任兵部郎中。
上個月,李鄴接到岳父獨孤烈的信,表示想讓獨孤漢陽來隴右任職,李鄴便向朝廷推薦他為渭州刺史,得到吏部批准,獨孤漢陽便正式來渭州上任。
李鄴把獨孤漢陽請到書房就坐,笑道:“我還以為二哥會過年後才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
獨孤漢陽搖搖頭,“現在局勢不妙,朝廷動盪,人心惶惶,父親便讓我儘快出發來渭州。”
“聽說史思明又攻下了汴州,是這樣嗎?”李鄴問道。
獨孤漢陽苦笑道:“現在不光是攻下汴州那邊簡單,史思明就在我出發的前一天,又奪取了洛陽,朝廷震動,哎!大好的局面竟然毀在昏君和閹黨手中。”
只有在自己的小舅子面前,獨孤漢陽才敢直斥天子為昏君、
“太子情況如何?”
獨孤漢陽憤然道:“天子之所以叫做昏君,就是他在處理太子問題上昏庸荒唐,他竟然把相州之敗的責任推到太子頭上,太子被免去了天下大元帥之職,天策上將頭銜也被撤銷,相反,罪魁禍首魚朝恩反而被加封為鄭國公,簡直是顛倒黑白,讓朝野一片譁然。”
李鄴淡淡道:“天子這是利用宦官集團對抗朝廷,朝廷越是強硬,宦官集團就越得勢,估計相州之敗,政事堂給天子施加了強大壓力吧!”
“確實如此,政事堂透過了一份決議,要求天子下自責詔書,對相州之敗承擔責任,天子沒辦法,只得下旨自責,承認是自己錯誤估計了局勢,延誤戰機,最後導致兵敗。”
李鄴微微笑道:“我還聽說,天子想罷免房琯的相位,結果其他四相一起辭職,嚇得天子又收回成命,是這樣嗎?”
獨孤漢陽點點頭,“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但確實有這回事。”
“所以說呢!相權如此壓迫君權,你讓天子怎麼辦?太上皇比較強勢,創立集賢殿大學士,用大學士制度來對抗相權,現在天子比較懦弱,得位又不正,相國都看不起他,那麼他只能藉助宦官集團來和相權對抗,這就是他封魚朝恩的原因,用加封宦官來向相國們示威,表達他的憤怒,但相國們卻沒看懂,還認為天子顛倒黑白。”
獨孤漢陽想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他笑道:“還是殿下看得透徹!”
李鄴負手走了幾步道:“現在朝廷的局勢確實很微妙,關鍵就在太子身上,如果太子選擇和朝廷一起對抗宦官集團,那麼他就站到了天子的對立面,天子廢太子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可如果太子想自保,那他就得支援宦官集團,那就是對政事堂敵對了,相信太子也不會這樣選擇。”
獨孤漢陽點點頭,“我明白了,宦官集團和政事堂的對抗,就表現在太子的廢立上。”
李鄴淡淡一笑,“一點沒錯,太子就是風向標。”
這時,獨孤新月親自端著兩盞茶進來,放下茶盤笑問道:“二嫂和三個小傢伙呢?”
“她們在渭州,阿芒有點受涼感恙,就在留在渭州休養,沒有跟我過來。”
阿芒便是獨孤漢陽的妻子長孫芒,夫妻感情極好,去哪裡都形影不離,當然要一起來渭州赴任。
獨孤新月點點頭,“那就好好養好身體,身體好了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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