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靠你照應他了。不然早晚遇到事兒,就得給人家償命。’把張爺叫過來,說:‘我死後,這就跟你的父母哥哥一樣,他說啥,你就得聽啥,就跟我說你一樣,我在地下也能閉眼了。就當我還活著一樣。不聽他的話,就是不孝。’說完,讓張爺又給他磕了個頭,把柺杖給了我們掌櫃的。員外死後,張爺鬧了幾次事兒,我們掌櫃的一出面就擺平了。只有前幾天,他們村裡兩口子打架,正好被他碰上了,他去打人家男人。那人說:‘我管我自己的女人,二太爺別管。’他們本莊的人都稱呼他是二太爺。他說:‘不許男的打女的,好朋友應該男的對男的打。’人家說:‘這是我女人。’他說:‘不懂的,就是不準男的打女的。’我們掌櫃的走過去看到了,一聽是他不講理,一呵斥,他也就算了。這一天他變了性子了,他說:‘你別管我,你姓馬,我姓張,你別來管我。’我們掌櫃的生氣了,打了他一頓,從此絕交。昨天很多街坊出來調解,讓他給我們掌櫃的磕個頭就完了。他也醒悟過來了,今天見面。我一句沒剩下全說了,省得您追問到底。” 艾虎聽了,笑著說:“這傢伙可真夠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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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呢,外面一陣亂哄哄的,夥計說:“來了。” 眾人紛紛喊著:“二太爺走罷,二太爺走罷。” 艾虎往外一看,眾人閃開一條路,當中出現一個人。這人身高八尺,膀闊腰圓,頭上高高挽著髮髻。身穿短汗衫,青綢褲子,薄底靴子。肋下夾著青縐絹大氅,臉像鍋底一樣黑,黑中透暗,劍眉闊目,獅子鼻,火盆口,大耳垂輪,連鬢落腮的鬍鬚不是很長,像被煙燻過的灶王爺一樣,聲音洪亮。大家紛紛讓道,說:“走,走!” 這人正要走進屋裡,一眼就看見了艾虎,一下子站住不走了,直勾勾地瞪著艾虎。本來艾爺也是個英雄模樣,摘下了頭巾,穿著短襖,繫著紗包,青褲子,靴子,把衣服脫了,連刀全放在桌子上。小爺四方身軀,精神飽滿。
嘿,這兩人就這麼對視上了。眾人心裡都暗暗擔心,生怕他們打起來。有人就說:“走罷,上樓罷。” 可那張豹故意走到小爺桌前一碰,把酒壺碰倒了幾把。艾小爺 “騰” 地一下子站起來,問道:“這咋回事兒啊?” 張豹滿不在乎地答道:“二太爺沒瞧見。” 艾虎眉頭一皺,問:“你是誰的二太爺?” 張豹一聽這話,本來看到艾虎心裡就有點不服,這下更來勁兒了,成心找事兒,說:“你問我呀?巧了!是你的二太爺!” 艾虎瞪著眼睛說:“誰的?” 張豹囂張地說:“你問,就是你的二 ——” 那個 “太爺” 二字還沒說出來呢,就聽見 “砰” 的一聲,腦袋就見血了。原來是艾虎手腳那叫一個快,俠義之人的性情都一樣,別的都還好,就是不讓人罵。他說了一個 “二太爺”,艾虎再問的時候,那酒壺就到了手裡了。“大爺” 沒說出來,“砰” 一下就打上了,紅光一現。二太爺就急了,罵道:“好小子!咱們外面說去!” 艾小爺毫不畏懼地說:“行。” 隨後就躥出去了。眾人想拉都拉不住。這兩人一交手,張豹力氣大,皮粗肉厚,腦袋破了也不知道疼;又一交手,本領差得太多了。小爺心裡暗笑,轉了幾個彎,一橫身子,使了個靠閃。張豹 “哎喲” 一聲,“咕咚” 一下,像倒了半壁山牆似的,爬起來又打。艾虎得便,飛起一腿,分手剁了腳。張爺又 “咕咚” 倒在地上。起來又打。張爺用了個雙風灌耳。艾爺使了個白鶴亮翅,雙手一分,又一矮身,掃蕩腿掃上了。張爺又倒,這回不起來了。艾爺站著說:“你起來呀!” 張爺耍賴說:“我不起來了。” 艾爺又問:“咋不起來了?” 張豹嘟囔著說:“費事。起來還得躺下,這不是費事麼?” 艾爺說:“我不打躺著的。” 張爺一聽,趕緊說:“可是你不打,我可起來了。” 艾爺說:“對!你起來再打。” 張豹無奈地說:“不打了,輸與你了。” 艾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