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陽一愣，“在這兒？”
宋家玉點頭，“走廊上碰到了，應該跟朋友在別的包廂聚會。”
顧景陽擰起眉，“我白天問他的時候，他明明說晚上有工作。”
宋家玉道，“也可能是跟人在這裡談工作吧。”
顧景陽皺著眉，突然站起身，急匆匆就出去了。
宋家玉垂著眼，輕輕用杯蓋撥弄著茶葉，柔聲問顧景琰，“顧大哥，你平時喜歡喝茶嗎？”
顧景琰沒等到喬若星的回覆，有點興致闌珊。
他瞥了宋家玉一眼，淡淡道，“還行。”
宋家玉自以為找到了共同話題，於是非常熟絡地跟顧景琰聊起各種茶葉的口感和工藝。
顧景琰靜靜聽著，臉上雖無太多表情，但也沒有打斷她。
這讓宋家玉信心倍增，她說了半天，顧景琰卻一句話未接。
宋家玉便問道，“顧大哥，大紅袍和御前十八棵，你更喜歡哪個的口感？”
顧景琰說，“大紅袍吧。”
宋家玉心中一喜，“其實我也挺喜歡大紅袍的，蘭花香味重，極是好聞，入口醇厚回甘，別的茶，總感覺苦味偏重。”
顧景琰淡淡道，“主要是煮出來的茶葉蛋好吃。”
宋家玉……
“茶……你說茶葉蛋？”
顧景琰點頭，瞥了她一眼，“你不會沒吃過大紅袍煮的茶葉蛋吧？”
宋家玉臉色青青白白。
上百萬一公斤的茶葉，誰會拿來煮茶葉蛋，這不是暴殄天物？
她乾巴巴笑了一下，說，“我還真沒試過，下次可以嘗試一下。”
顧景琰說，“煮好泡幾個小時，味道更濃。”
宋家玉問，“顧大哥對廚藝還有研究？”
顧景琰微微朝她湊近了些。
宋家玉心跳加速，垂眼傾聽，隨後便聽見顧景琰用一種低沉的嗓音，輕聲道，“我太太總結出的經驗。”
宋家玉臉上表情僵住。
她攥緊手指，略有些勉強的笑了下，沒再說話。
鍾美蘭在旁邊一直觀察著兩人的舉動，本來見顧景琰時不時地跟宋家玉搭話，覺得還挺有戲，結果宋家玉表情一凝，突然就不說話了。
她有些著急，低聲問顧景琰，“你和家玉說什麼了？”
顧景琰沒什麼表情道，“沒什麼，聊聊喜好。”
鍾美蘭狐疑。
聊喜好宋家玉會是這表情？
旁邊人多，她也不好直接問，只是低聲叮囑，“最近公司不忙，你找個時間約家玉出去轉轉。”
顧景琰瞥了她一眼，眼中譏諷一閃而過，隨後淡淡道，“我會安排。”
鍾美蘭喜不自勝，看來今天這局沒白組，景琰總算是明白她的苦心。
她夾了一塊兒香辣蟹放到顧景琰碗裡，難得展現出自己並不多的母愛，溫聲道，“多吃點，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了。”
顧景琰沒應聲。
他不喜歡蟹肉，更不喜歡吃辣。
小時候只是依戀呆在鍾美蘭身邊的感覺，所以每次她給什麼，他便接受什麼。
總以為，自己懂事一點，乖巧一點，她便會像疼愛顧景陽一樣疼愛他。
結果並不會。
鍾美蘭對他，永遠都不如對顧景陽那麼親密無間，她在乎他的喜怒，要麼是怕奶奶責備，要麼則是為自己的家族謀求利益，從來都不是出於一個母親最質樸的關心。
他不是沒有告訴過鍾美蘭，自己喜歡什麼，只不過她從未放在心上過。
顧景琰盯著盤子裡的香辣蟹看了一會兒，良久，拿起盤子，一股腦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