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免了姑娘的早課罷!”
“奶孃不可!”容蕪連忙拉住她,蹙眉道,“我們既來到這裡,就要遵守人家的規矩,惠濟師父這般安排,定有他的道理,過幾日習慣就好了。”
“可是…”馮媽媽還想說著什麼,被身後追來的小師父所打斷。
“阿彌陀佛。施主,這是惠濟師叔交給您的經卷,以後每日下了早課,您便在院中抄寫佛經便可,這些抄完了,師叔還有別的交給您。”
容蕪雙手接了過來,回禮道:“多謝小師父。敢問惠濟師父可有說了抄寫這些經卷的時限?”
“不曾。師叔道全憑施主自行安排,只需這些完成後去換新的便是。”
“如此,容蕪明白了。”
“阿彌陀佛。”
杏春接過經卷,不禁咋舌道:“好多啊…這得抄多久?”
容蕪倒是沒太在意,笑著道:“惠濟師父不是說了麼,沒有規定時間,我盡力就好了。”
“唉…”杏春撇撇嘴,跟在容蕪身後回了西廂。
***
如此過了三天。
容蕪每日早晨去參加早課,下午便在院子中抄寫經文,不認識的地方就去問馮媽媽,再難的,就拿去請教一下寺廟中的小師父們。雖說出家人六根清淨,但面對著這麼個笑容甜甜又用功好問的小女娃也是打心眼裡喜愛,誰見了都願和她說上兩句話,負責後勤採買的淨海師父也常常給馮媽媽送來些新鮮的瓜果,讓容蕪打打牙祭。
用過晚膳天還未黑時,容蕪習慣一個人到後院的小佛堂裡,面對佛祖念念白日抄寫的經文,既頌了佛,也可以當做複習學過的字了,一舉兩得。
寺廟寂靜安全,馮媽媽也放心讓容蕪自己走動,而且鬼魂不敢進入,再也不必擔驚受怕。這裡的日子對於容蕪來說,簡直是再滋潤不過了。
這日晚間正是初八夜,大周民間素傳的投胎夜。
容蕪用過晚膳,如往常那般獨自一人抱著經文出了西廂,但她卻沒有去佛堂,而是避開其他人悄悄從後院出了寺。
天氣並未轉冷,但有風颳過卻覺得冷颼颼的。
投胎夜,路上自然會有趕路的鬼。容蕪捂著符牌,戰戰兢兢地走在山路上,目不斜視,突然被什麼在後面推了一踉蹌…
“讓讓…讓讓…小爺快趕不上了…”
容蕪噌地縮到一邊,低下頭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咦?有趣,竟然是個人…”一個十六七年紀的少年又從前面飄了回來,轉到容蕪身側,見她目光依舊看向前方,表情正經,但那微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自己。
“哇!——”少年忽然傾身衝她做了個鬼臉,嚇的容蕪尖叫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膽小鬼!小爺的鬼臉都能嚇成這樣!”
容蕪拖著哭腔指著他道:“你這張臉本身就是鬼臉了,還要變的更恐怖!底線呢?做鬼的底線呢?!”
“咳咳…”少年摸摸鼻子,帶些歉意,“做鬼不太久,一時忘了!小丫頭別太往心裡去,看看小爺如今的英俊模樣,把方才的鬼樣子都忘掉忘掉!”
容蕪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想繞過他繼續往前走,不願多做理會,身子卻漸漸僵在了原地。
少年也發現了異樣,靠近容蕪喃喃道:“不妙啊小丫頭,你這一嗓子,把附近的鬼都吸引來了…”
容蕪覺得遇見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握緊了手中的符牌,咬著嘴唇一副準備大戰一場的模樣。
“哎,小丫頭,你這木牌子可是什麼寶貝?可是話本子中道士捉鬼用的?”那少年一點也沒有身為鬼的自覺性,好奇的發問道。
“對!專門抓你這種討厭鬼的!”容蕪衝他呲牙,拿起符牌就要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