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看,處於極端的這兩個人,都是不般配的吧?
然而那時的容蕪,是沒有這等覺悟的。
她當姬晏是她昏暗世界中的那一抹明亮光束,是給她帶來溫暖與希望的太陽,人在黑暗中待的久了,如何肯再輕易離開光明?她就如那撲火的飛蛾般,執著的向他靠近…
更何況他的身邊總是那麼幹淨,不見絲毫鬼魂的侵擾,讓人只是單純地站在一旁,心中也會感到放鬆與安寧。
人人都說昌毅侯府四小姐瘋掉了,是個怪物,然而她的所有瘋狂,都只給了姬晏而已。
“阿蕪?你有在聽孃親說話嗎?”
“嗯…”
“那就說好了,三日後的早上可莫要貪睡起遲了。”
容蕪沒有吭聲,心道此時先應下來,等到時候再裝病留在家裡好了。
她如何還能面對那兩個人?
上輩子,謝氏之死雖非她之責,但也不能說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最終將她逼上敬天台的,姬晏卻是“功不可沒”。
孰對孰錯,已是說不清楚了。
這一世,容蕪只願能離靖寧侯府遠遠的,離姬晏遠遠的,再不做那別人眼中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安穩地生活也就是了。
心裡有了計較,容蕪也漸漸平靜下來。告別崔氏後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裡,翻開字帖,專心練起字來。
***
三日後,四姑娘又病倒了。
崔氏一臉焦急地守在床邊,拿絹布為她拭著汗,嘴裡喃喃道:“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一夜間就病成了這個樣子…”
容蕪的睫毛動了動,心裡默唸著孃親孃親對不起…
如今她臉色通紅,渾身是汗,形態虛弱,也不枉昨夜爬起來套上許多厚衣服,窩進被窩把自己生生悶成了這樣。
“大夫呢?大夫來了嗎?”
“回夫人,杏春已經去請了,馬上就能來了。”馮媽媽也是十分自責,若是她能多起兩次夜及時發現姑娘的異樣,也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容蕪一聽有些急了,大夫來了她還不得露餡?連忙裝作剛醒過來,擠著聲音道:“孃親,阿蕪沒事,您快去見謝姨吧,別誤了時辰…”
“傻丫頭,你都病成這樣了,娘怎麼能丟下你自己去?還是等大夫來了看看怎麼樣吧…”
“真的不用…不信您摸我的頭,是不是一點都不燙?”容蕪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腦門上,繼續勸道,“這裡有馮媽媽陪著呢,孃親若見不得謝姨,反而讓阿蕪心裡不安。”
“阿蕪,你怎麼樣了?”說著話,容瑩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容芬和容菱,她們都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雖年紀尚小未施脂粉,但綵衣雋秀,顯得靈動而俏美。
看出容蕪眼中的疑惑,崔氏解釋道:“今日正巧族學放假,便想著趁此機會帶著阿瑩幾個一起出去透透風,不過現如今應是不行了…”
容瑩倒不介意是否白準備一趟,擔憂地伸手貼了貼容蕪的小臉,舒了口氣道:“還好還好,沒有發熱…四妹妹覺得哪裡不舒服?”
一旁的容菱就沒這麼淡定了,從進門起就沮喪個臉,看著容蕪像是真的病倒了更是表現出不高興,嘴裡嘀咕道:“好巧不巧,非要這時候病,真是晦氣…”
容蕪看了個明白,心裡暗歎姬晏的吸引力之大,一聽要去靖寧侯府,幾個姐姐都是坐不住了。
纏在姬晏身邊的姑娘向來不少,上輩子若說他對誰另眼看過一些的,那便是容瑩了。起碼他與她說話時面上沒有不耐,有時還會透出一絲欣賞之意。
不像對著容蕪,只要遠遠地一看見,立刻就會皺眉躲開。
也不知在她被燒死之後,姬晏是否和容瑩走到了一起?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