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可誰又敢多說一句話?
廊釋天忽然仰天一笑,鬆脫了手,道:“孩兒何必當真?為父帝王胸懷,豈會將此事放在心上?又豈會在喜宴上見血?不過與你開個小小玩笑罷了。”
廊邪捏住喉嚨,連聲咳嗽,反覆道:“是,是。”
眾人聽他這句話,暗暗心驚,但嘿嘿的乾笑起來,心中都有退席之意。
忽然間,有一人高高躍起,手臂輕振,三道無形真氣飛向廊釋天。有一護衛反應奇快,搶上一擋,被真氣洞穿,當即吐血而死。
群臣尚來不及驚呼,廊釋天拍出一掌,那人中掌後,渾身上下,骨骼齊斷,在空中倒退出去,落地後,已成了一灘肉泥。
隨即又有刺客現身,分佈各處,共有八人,皆穿著朝臣服飾。有四人掌中生火,燒向立柱,火焰霎時躥至高空,蔓延四方。
另四人直衝廊釋天而來,但廊釋天身邊一道煙塵晃動,籠罩於前,那四人中,三人立即窒息而亡,只剩一人停步不前,卻並未被煙影擊傷。那人面目蒼老枯瘦,正是追擊廊邪時的老僧。
煙影現身,與那人對掌,那老僧武功也神妙至極,曾與郭玄奧平分秋色,兩人內力相拼,隆隆聲中,令這宮殿震盪不休,幾近坍塌。
廊邪抬頭喊道:“護著爹爹快走!”
廊釋天何等神功,本絕無退卻之理,但看那老僧身手,心念電轉:“敵人不知還有多少,我乃帝王之尊,豈能留在險境?護衛高手並未全數在此,不可逗留,以免中敵人毒計。”即刻袖袍一拂,使動龍玄無極功,真氣流轉,如龍長吟,煙塵瀰漫,霧氣飄蕩,他隱匿塵中,倏然遠去。
他身法神速,幾個起落,已從前殿飛至深宮內院,來到一湖水旁,手指一撥,湖水分開,露出一條斜坡。他順斜坡而下,開啟數道厚重石門,走入密室之中。
這密室深處是一處古時陵墓改造而成,工程浩大,精細微妙,更有機關陷阱無數,妙法通靈,能夠認人,除了廊釋天與寥寥數人之外,再無旁人能透過。
廊釋天建成此地後,已有數年不曾來過,他掌中放光,走過暗道,來到一空曠幽遠的大石窟內,這石窟之中,也如皇家庭院,種著花草,點長明燈,風景頗足賞析,備有靈丹妙藥,玉袍金衣,長廊橫臥,殿堂矗立,其後更是四通八達,也是他精心準備的避難之處。即便是這百籟城的城主,也絕想不到廊釋天竟有如此佈置。
廊釋天不再焦急,仔細想想方才之事,反覺好笑:“武功越高,膽子越小,若我與煙影聯手,天下何人能敵?”
但煙影有神術護體,縱然不勝,也有脫身之法,即便面對閻王,也未必會受困被俘,廊釋天並不擔心此人,只不過他那些兒子,或許會有傷亡。
廊釋天嘆了口氣,微覺惋惜,但不覺悲傷。他身為萬鬼門人,總提防旁人謀求其位,有心加害,除了煙影、義兄,他誰都可捨棄,即便親生兒子,又有何捨不得?
那廊邪曾前景遠大,不也最終令人失望?他們境界不夠,委實皆靠不住。
他曾聽郭玄奧說起營救廊邪時情景,追擊敵人之中,有一老僧,竟能與郭玄奧拼得幾掌。如今這刺客中那老僧,應當正是黑蛇教的大高手。由此可見,眾刺客亦是黑蛇教所派。
這黑蛇教越來越猖狂了!
廊釋天本指望借這黑蛇教,耗折獅心王與其餘諸國,坐山觀鬥,待皆疲乏,遂出手殲滅,如今看來,倒不宜再坐視不理了。
陡然間,廊釋天聽那陵墓入口開啟,有人朝此走來,一路機關,並未觸發,入口大門又再度關上。廊釋天微微一驚,心想:“應當是我諸子中有人逃脫,也躲到這兒。”
那人並非受萬人劫持,否則機關感應,那兩人皆必死無疑,廊釋天不再擔心,聽那人腳步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