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鵬一看在場三個女人的神情,知道什麼手段都瞞不過她們的眼睛。這三個女人都不是一般的角色,放到一張桌子上來,誰來都夠喝一壺。他把手放到大腿上,端端正正地坐好,端出平時的威嚴和沉穩氣度,說,“是這樣的,爸這兩天思來想去,總覺得一家人該以和為貴,和和樂樂的才叫個家。”看到紀安那不以為然的神情,又幹咳一聲,說,“雖然我和你媽呢,離了婚,可這離婚後還是朋友知己,至於你,始終還是我的女兒,這怎麼說也還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他說到這裡,緩了下,去問紀安,“你說爸說的對不對?”
好像……勉強在理!紀安點頭。
“之前的事情呢,咱們也就不提了,以後你和蕭……咳……言言的事情,爸呢,支援你們在一起。嗯,至於鵬錦公司,你現在還年輕,爸的歲數也不大,爸能再打理些年頭,這未來的事情處處難料,爸呢也就不考慮那麼多了,順其自然。”紀鵬和顏悅色地對紀安說。“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有時候做事情態度上強硬了點,可出發點還是希望你們好。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別總跟我慪氣。還有你這脾氣也要改改,在爸面前鬧鬧沒關係,出到社會待人對事,你這脾氣總免不了吃虧,在蕭……言言的公司,也多少會給她添麻煩。”
紀安連連點頭,這紀鵬跟她和顏悅色地說理道歉,倒讓她心裡忐忑不安。做父親的跟女兒道歉,彆扭,實在是彆扭!她抬起頭,說,“爸,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的脾氣我也會注意收斂和改的。”她的話音一轉,說,“爸,你尊重我們做子女的,我們做子女的也自然應該尊重和孝敬您,來,爸,我敬你一杯。”紀安說著就去端酒杯給紀鵬敬酒。
紀鵬說,“身體不好,就別喝了,咱們兩父女把事情說開就好。”說完,替紀安去夾菜。
李雲錦看了眼紀鵬,再和蕭言緘對了下眼。她衝蕭言緘搖了搖頭,蕭言緘再點了下頭。他們兩父女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兩父女自己解決,只要紀鵬不逼紀安,萬事好說。
平靜地吃完一餐飯,紀鵬結了賬,送她們母女三人出酒店、上車。
吳英開車,李雲錦坐在副駕位上,蕭言緘與紀安坐在後座上。
紀安雙手交疊於胸前,背靠坐椅端正地坐好,神情有些怔愣發呆。很多事情,發生過,即使釋懷也不能當作沒存在過。就像他們父女,這幾年的經歷,不是一席飯幾句話就能消磨的。她父親的那份心她也能理解,要求不多,僅僅是想讓她繼承衣缽,有子女承歡膝下。只是這些年,親情被磨淡了,她能盡義務和孝道,卻沒辦法像小時候那樣去愛父親,她有她自己的選擇和道路要走,父親的希望她只會考慮,在能接納的範圍內接納。
週一,紀安和蕭言緘陪李雲錦到醫院去複查,檢查完了後,蕭言緘帶著兩個保鏢去和客戶約定的地點談生意。而紀安則乘坐路虎由吳英送回公司。
車子駛到公司門口,見到公司的保安和一些路人圍在公司大門口外,人堆裡傳來哭鬧聲。
車子駛入公司的停車場停好,紀安和吳英一起下了車,吳英小心地護著紀安朝公司裡走去,並且分開人群。
公司的保安和一位職員見到紀安來了,立即讓開。
不知道人群裡有誰說了句,“紀安來了,她就是紀安。”就見到一個婦女拖著一個乾乾瘦瘦的中年男人從人堆裡擠出來,那婦女衝到紀安的面前又哭又叫,“你為什麼害我女兒啊?”
紀安怔了下,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婦女,“我不認識你啊!你女兒是誰?”她調頭踏進公司大門,叫來保安問,“這些是什麼人?怎麼由得他們在公司門口吵鬧?”
保安解釋,“紀小姐,這是丁琴的父母,一大早就來了,他們在這裡又哭又鬧,我們哄都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