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爽快人,如此這般便同琴白說了:“那幾縷真元,你當如何取走?”
“你想好了?”
“既然是你的,還你便是了。我這一生,已經欠了許多了。”朱棣口氣中有許多無奈,這也許是他一生難得的平靜時刻。
“好,”琴白說道,“已經取好了。”至此,琴白仙人的地魂、力魄和英魄終於歸位了。
“這麼快?”朱棣驚道,難道不是該割上一塊肉流點血之類的?
琴白拍拍衣服上的灰,稍作整理,準備打道回府:“少把魔修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往本尊身上想!”他想了想,可能覺得批評魔修還不夠,又補充道,“還有你們凡人,目中無人也就罷了,現在竟都是目無仙者之人了。”
朱棣被他搞得有些懵,下意識說道:“定當改之,改之。”
“能改就好,”琴白瞧了瞧花園周圍,原來那枝花的地方已經凋了,有點遺憾地說:“本尊再贈你一句——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他頓了頓,想起小孩兒在海棠花雨裡,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奚落他,有點不服氣地同朱棣強調:“一朵好花非常重要。”大有一股:反正我是仙人,說什麼都對的彆扭在那裡面。
說罷化作一道白煙,消散在朱棣的眼前。
這時管事的大太監火急火燎地跑來:“陛下,您去哪兒了,可急死小的了!”
朱棣一回神才發現已經是掌燈的時候了,避開大太監的話問道:“幾時了?”
“回陛下的話,您申時三刻出來轉的,這會兒已經快到戌時了。”
朱棣看著院子裡那些草,想到:以後要是得閒了,就建個後宮苑養花吧。
☆、021
021
顧雲夢到底是年輕,他的傷好得比他們預想的要快上許多。這是個好現象,否則以琴白和唐晚的脾氣,早晚得把醫館給炸了。
小孩兒的內傷自從上次洗經過後,早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是骨折事大,三個大人都怕他動歪了骨頭,讓他在床上躺著,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光這樣說,真是委屈了琴白。他就是怕小孩兒整日無聊,天天窩在床邊陪他說話。
琴白從來話少,平日裡鬥嘴就算了,真要聊天,也不知道聊些什麼好,頭前兩天,兩人每日都是大眼瞪小眼。
後來還是顧雲夢想起來,問道:“逍遙世界是什麼樣的?”
“是與這裡完全不同的地方。”琴白答道。
“哪裡不同?”
琴白想了想,說:“逍遙世界到處都是山,山腳下的世界和這兒有些像,山上就完全不同了。山啊,高聳入雲,爬一座山,凡人要花上幾年功夫。”
“那幹嘛要爬山,都在山下不就好了。”
琴白笑說:“你說得很對,因此山上是修真者居住的地方,凡人都住在山下。”
顧雲夢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逍遙世界的模樣,問道:“有多少山?有多少仙人?”
“有數不盡的山,你在這座山頂上,往外看,都是雲海,雲海之中有許多山頭,若隱若現,沒人數過到底有多少。”琴白說,“數不盡的修真者,然而登臨大道的卻沒有多少,不足百人人吧。”
“不足百人啊。”顧雲夢嘆了口氣,“那你也是逍遙世界的名人了吧。”
琴白搖頭,說道:“我與他們不同,登臨大道是無意而為,當時仙魔大戰,亂得一塌糊塗,各自保命都來不及。”
“怎麼可能,一定有人看著了。”顧雲夢皺了眉頭,“上次那和尚不就看著了嗎?”
提到道衍,琴白哭笑不得:“他當然看著了,我當時差點被他打死,然後就得道了。”
“就是他?”小孩兒想了一下那個巨鷹一樣的魔尊:“那他算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