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魯清墨壞了局,她才會這般想讓對方退讓。
「興許是妳用錯食材補身了,各人體質不同,用的藥補也不盡相同,妳合用的不見得她適用。」姑娘補成少年,藥方錯了,就是拿千年人參當藥引,也是浪費藥材罷了。
「哼,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是誰,專會下毒害人的辣手毒仙還想學人行醫?」妖女的名頭她早聽表哥提過了,也知道不該自尋死路,但她偏就是不想讓婆婆再為難自己。
魯清墨放聲大笑,神情放肆得讓人恨得牙癢癢,又揚了揚柳枝,讓楊玉扣嚇出一身冷汗。「使毒行醫終歸得摸清人的筋路脈絡,當然多少懂一點醫術,況且不懂藥物又何以制解藥?」
「妳會醫術?」沉穩的聲音揚起,在場三人都回了頭。
楊玉扣驚叫一聲,「表哥。」
「不棄哥。」柳倩兒怯怯喚著。
魯清墨僅僅瞥了他一眼,右手柳枝不放,左手舉杯喝茶,好不愜意。
跟在歐陽不棄身後來到涼亭的柳半垂,一看妻子讓人拿柳枝戳著,連忙想幫她撥開,卻叫好友攔住。
歐陽不棄很清楚,若不是表妹得罪魯清墨,她不該會這樣,這會兒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問。
「墨兒,妳真會醫術?」或許柳半垂跟他提的難題能解決了。
「跟我師姊比起來是差上一截,不過小病小痛還難不倒。」這傢伙真會得寸進尺,竟然直喊她小名,但……卻叫她心底有些泛甜。
「妳還有師姊?」楊玉扣訝然,鄙夷的臉上似說著,怎麼一個妖女還不夠,居然有一雙。
「我不僅有師父、師姊,連爹孃也一個不少,哎呀,表妹好純情啊,都嫁做人婦了,不會還以為人是從石頭蹦出來的吧?!」嘲笑的意味濃厚,故意會錯意要對方難堪。
「妳……」楊玉扣看說不過,轉頭求救兵,「表哥,你還想娶這種不知羞的女人嗎?憑我家情兒的出身跟家世,有哪一點比人差了?」
「大嫂,我明白妳是為我好,可是……」不等歐陽不棄回答,柳倩兒猛搖頭,因為她早就有意中人。
想起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她便酡紅了臉蛋,羞答答地欲語還休,藏不住心事的雙眸流露出絲絲情意,像個懷春的小姑娘。
十七歲了,的確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不過兄嫂不提,她也不好意思開口,等呀等,盼呀盼地,期盼心底的他早日出現。
可是她本來以為自己小有文采,姿容不差,但是一看見魯姑娘的容貌,她頓時失去信心,有此佳色,還有人會注意到她這朵開在野牆邊的小花嗎?
好令人沮喪的對比,她真想讓自己變得更美一些,至少……擁有一般姑娘正常的體態。
她看了一眼平胸,悵然一喟。
「倩兒,妳不必自覺不如,咱們心地良善,豈會不如妖女?表哥只是一時受妖女迷惑……啊!痛!」見血了,她當真不怕惹惱表哥,以柳枝為劍刺向她內裡?!
痛得瞠大眼的楊玉扣這才感到離死有多近,面露倉皇的低視胸口血流而出,驚懼得眼泛淚光。
「妳說夠了沒?口說無憑,不然我幫妳掏出來瞧瞧,看良善的心跟妖女的心哪不一樣了。」這血,紅得真豔麗,是師姊最愛的顏色,也讓她想起……五更腸旺。頓時,魯清墨有些餓了。
「妳……」她臉當下刷地一白,沒了血色。
人沒了心還能活嗎?她不要,不要死,誰快來救救她,冷血無情的妖女真要殺了她,實在太可怕了!
「墨兒,別戲弄她了。」溫潤清音低揚,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儒白衣裳的男子揮袖一甩,沾了血的柳枝立時斷成兩截,柳色青青垂落於地。
一沒了束縛,楊玉扣連忙衝回丈夫懷中,驚恐的眼神還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