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路易安慰著她,可是連他自己都心酸了起來。
“謝謝!”蓬帕杜夫人輕輕地道謝,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欣慰。
她又微顫著嘴唇,發出及其輕微的聲音:“不用安慰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我是沒有……沒有辦法再……再撐下去了。”
“不……不!”路易連連搖著頭,試圖否定,可是他有心而發的聲音,卻如她一樣,僅僅是微顫了一下嘴唇,聲音比蚊子飛過還要輕。
“對不起,”蓬帕杜夫人悽慘地對路易微笑著,“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不應該對你的父親……父親下手!”
“不,什麼也不要說了。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不,”蓬帕杜夫人微微搖著頭,說道,“你並不明白,你並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路易沒有說話,而是握著她的手,仔細地聽她繼續說道,“王太子殿下,還有奧爾良公爵,以及其他的一些強力貴族,他們已經結成了聯盟。這個聯盟表面上是針對於我,但事實上,卻是意圖反對陛下,以及陛下秘密進行的改革。”
改革?路易心中納悶,路易十五居然也會和改革沾邊?
“你的祖父……國王陛下,他雖然表面上碌碌無為,但事實上卻有著不下於路易十四陛下的雄心壯志,只是……只是國庫中的錢卻限制了他的手腕。他試圖向貴族徵稅,可是卻又擔心貴族聯手反對他,最後不了了之。他是一個懦弱的好人,但是卻沒有必要雷霆的手段,他是一個被貴族綁架的國王。”
蓬帕杜夫人又咳了咳,但眼神之中卻比剛才多了幾分精神。
她繼續說道:“我試圖幫助他。為了改變先王的制定的宮廷制度,我先從藝術方面入手。我大力支援洛可可風格的藝術家,以及其他與先王時代不同藝術風格的藝術家。雖然我很成功的將流行時尚改變了,但是,”她悽然一笑,道,“我發現我掉入了一個陷阱中。先王時代的特點是奢華,而我支援的藝術家,他們無一例外都秉承了這一特點,到頭來我什麼也沒有改變。”
路易暗暗嘆著氣,在外的這幾天,對於蓬帕杜夫人的流言蜚語也聽了不少,其中之一也確實有生活奢華這一點。但是,在宮廷中奢華的又何止是她一個。或許造謠生事的人並不是在乎她是否奢華,而是妒忌她這平民出身的女子卻享受著王后規格的待遇。
“我試圖為陛下和他的國家引進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才,以改變重要官職常被無能之輩霸佔的現狀,以提高行政效率,革除弊端。但是,我的這一行為卻被汙衊為培植黨羽,無論我推薦的人才做出了什麼有利於國家的事,都會受到攻擊和反對。他們是無辜的,卻因為我的原因……”蓬帕杜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失望地搖著頭。
“這不是你的錯,夫人。”路易試圖安慰她,可她臉上卻又多了幾分歉疚之『色』。
“有一件事是我的失誤,是我對不起法蘭西人民的失誤。”
蓬帕杜夫人主動認錯了,她說了那麼多件事情之後,唯一的一次承認了失誤。
她消沉地說道:“七年戰爭,是我將災難帶臨了法蘭西,這是我的錯。”
路易不知應該怎麼寬慰她,雖然這件事並不像她的其他事那樣已經滿城風雨,可是幾乎所有的貴族都知道,是她挑動國王加入這場戰爭,從而間接造成了法蘭西失去新大陸和印度的殖民地。
“大不列顛與普魯士同盟,法蘭西、奧地利、俄羅斯三國又結成了同盟。我原本打算是暫時放下殖民地的戰事,先是三國聯手打敗普魯士。只要普魯士被打敗,失去盟友的大不列顛必然請求停戰,到時候法蘭西就可以在談判桌上得到在戰爭中失去的利益。”她忽然激動起來,掙扎著喊著,“但是……但是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