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昂離開後,路易看了一眼還在房間中的諾埃伯爵,卻見他正露著“一切都明白”的微笑。
“看來你明白我之所以不用貝克裡伯爵的衛隊,而要使用6軍學校的新兵的原因。”路易問。
“殿下深謀遠慮,在下自愧不如。雖然明白殿下的用意,但若換做是我,也想不到這個辦法。”諾埃伯爵一副少有的謙虛樣子,讓路易很不自在。
“你都明白?這倒是有意思。”路易邊往臥室走,邊說,“你倒是說說看,是不是猜對了。”
“是,殿下。”諾埃伯爵面帶高深的微笑,說,“我在梅斯的朋友和我說過,梅斯主教最近招募了一批數量不少的瑞士人,我想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吧!”
“確實。”路易敞開著臥室的門,就在裡面換起衣服來了。
“那麼殿下也自然知道那些瑞士人的身份了。”
“請說重點,伯爵先生。”路易就是受不了諾埃伯爵這種時刻表現的高深的傲慢態度。
“殿下之所以要用6軍學校的人,而不是使用身邊的王儲衛隊,恐怕就是為了告訴梅斯主教,以及其他試圖挑戰您的權威的人,‘洛林屬於您,且只屬於您’。”他在說最後一句時,特意加重了語氣,猶如在宣講一般。
“沒錯,說對了。”因那兩句話,路易心情極佳,剛才因為羅謝爾之事而產生的憤懣也掃盡了。
不過,諾埃伯爵也只是說了其中一個最主要的理由而已,路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不能動王儲衛隊。
關鍵還是在對於目前形勢的判斷失誤上。
路易一直以為至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利用,所以他本打算從巴黎回來後,再對教會下手,進而再對貴族動手,可是如今這一變故,卻讓他覺,形勢的展卻要比他想象的快上許多。甚至在他的多疑下,就從梅斯主教的難事件上,聯想到會不會貴族階層也會提前動手。
近在咫尺的南錫就是洛林貴族的大本營,城中生活著四五十個貴族家族。他們根本不需要像南錫主教那樣去招募瑞士僱傭軍,他們莊園中看家護院的護衛,就有著十足的破壞力。這四五十個貴族家族的護衛,加起來至少有七八百人,其中還有許多人配有槍支火器。路易擔心的就是這幫人會乘機偷襲行宮。
路易很快就穿戴好了藍色的衣服,披上了紅色的斗篷,戴上了擦著天鵝絨的三角帽,接著又佩戴上了金色的綬帶,拿起佩劍,一邊往外走,一邊將佩劍別在腰上。
此時,窗外已經傳來馬蹄聲,可知塞呂裡耶的卡賓槍騎兵已經快到了。
“你和我一起去吧!”路易走過諾埃伯爵的時候,輕輕對他說了一句,他隨即鞠了一躬,跟在了後面。
走出房門,來到大廳,這時,穿著窄裙的瑪麗?安託瓦內特正扶著樓梯從二樓走下。
“生什麼事了?”她站在樓梯上就對路易問道。
路易向她望去,只見她神色鎮定,正一步一步,踩著穩健的節奏走下來。
“沒有什麼事,是自己人。”路易停下腳步,等著她走到面前。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瑪麗?安託瓦內特來到路易的跟前,一臉情切。跳動的眼珠,彷彿在說“不要走,留下來”。
“突然有點公務,我需要親自去處理一下,明天你得一個人上路了。我們在巴黎再見吧!”說著,路易便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而她欣然接受,沒有拒絕。
這是他們倆人自那一夜之後,第一次有了吻。
“就這樣,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接著,路易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門,和早已經等候在門口的諾埃伯爵一同消失在瑪麗?安託瓦特納的視線中。
“你也要小心。”瑪麗?安託瓦特納只有默默對空氣說著這一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