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滅了,這其實已然是一支病殘軍。
自從軍以來,于禁從來沒有懼怕過,但這次他怕了,這是四面楚歌。
晚上,對面戰壕傳來了包子味兒。
“這是辰河國發明的那種油包子,立面餡兒帶油,是肉餡兒!”
一個半躺在戰壕的老兵油子說道。
“老昌,你落伍了,這是那肉夾饃,裡面是羊肉,帶汁兒!”一個年輕後生抱著步槍,仰望星空。
這兩人對話,完全沒有顧及旁人感受,三四個半睡半醒的此時沒說話,但各自吞了口水,這聲音可傳三十米。
一個年輕後生終究是受不住,開始用帽子捂著臉抽泣起來。
三天沒進食了,忽然聞到這肉夾饃味道,任誰也受不了。
“別哭了,跟個娘們似的,不就餓三天嗎,想當年老子在涼州時,與夏侯淵將軍突襲敦煌,騎馬兩日未歇,每人跑死一匹馬不說,還限量喝水,哪裡有飯吃,這不也挨下來了麼,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老昌這老兵油子,見過世面。
這小兵停了哭泣,那仰望星空之人道:“老昌,你也算是老兵了,打仗多少年?十幾年吧,如今連個帶長字的頭銜都沒有,跟我們一樣混底層。你看看人家辰河軍,據說只要在軍隊裡混,按從軍年齡算,三年升一級,若是有功,論功升軍銜,以您這資歷,最少上尉級別待遇,哈哈。”
半夜裡看不見老昌臉色,只是其有半夜未曾言語,戰壕裡四處抽泣。
于禁巡查鼓勵,走出來見橫七豎八的軍士,有的明日還要繼續躲避流彈,有的明日不會再起來,頓時心裡翻出苦水。
多少年沒有打仗了?自從與辰河國簽訂停戰協議後,沒有打過仗,許多新兵都沒有吃過苦,哪裡受得了這。
難怪有如此多帶兵的宣佈獨立,響應共和,便是我于禁也不想打。
關鍵還打不過。
“若主公在,何止與此!”
看著這淒涼夜景,于禁感慨。
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這是斷糧的第四日,許多軍營來報,餓死的沒有,但大部分已然拿不起槍了。
“報!前方出現大量飛機,怕是又來了!”
“又來了!趕緊隱蔽!”
于禁不禁打了個冷戰。
十分鐘後,飛機過去,爆炸未起。
“報!將軍,敵軍未曾投下炸彈,他們這次投下的全是物資,是肉夾饃!好多肉夾饃!將士們都搶瘋了!”
“壞了,小心有毒!傳令,不許吃敵軍投下食物!”
但于禁的將令已經晚了,是太晚了。
將士們這是餓到第四日了,哪裡還管你有毒沒毒,能搶到的還會留著?早狼吞虎嚥下肚了。那昨晚被喚作老昌的搶的最兇,一人吃了三個肉夾饃。
于禁心沉下谷底,其實昨日其已然想要給將士們一條活路,準備降了。
不是自己怕死,這是數萬人命,是自己兄弟。
便是此時,遠處隱隱傳來人聲。
于禁出門看時,只見一排恐怖的堡壘炮車徐徐開來,有個人在堡壘炮車上拿著個黑色物事喊著什麼。
“於將軍,投降吧!你們已然沒有退路了,給將士們一條生路吧。”
這人是楊修,這一切,都是楊修的主意。
“這天殺的!”于禁怒罵。
第五百七十七章 楊修之謀
楊修從堡壘炮車中探出半個身子,手拿一個大喇叭,在可勁兒的喊著讓于禁投降。
“於將軍,給將士們一條生路,將士們出來從軍,也不是指望著送命,誰家中沒有老小,有的兄弟還沒享受過天倫之樂,有些事情都沒嘗試過,便如此隨於將軍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