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迎面而來的暖意讓我瞬間意識到,我可能感冒了!多年前在倫敦,我也曾因為冷暖交替太突然而病了一星期。
我不自然地戰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旅社老闆是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冰島小夥子,非常熱心。他見我如此,主動給我拿了一杯開水和一個溫度計。我忐忑地量了一下,和我想象的一樣,我發燒了,39。5℃。
我盯著手上的溫度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還從未發燒燒得如此厲害過。
“我看看!”陸西城從我手上接過溫度計。他眉頭一皺,用一種有點意外卻又佯裝從容的眼神看了看我,問我:“難受嗎?”
“還行。你說,會不會是因為老闆把溫度計和水杯一起拿來的,水溫把溫度計的度數給蒸上去了?”
陸西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理科生吧?”
我:“……”
陸西城:“初中物理課都在睡覺了?”
我:”……在看小說。”
陸西城:“……”
我:“……”
陸西城果斷地決定:“穿上衣服,去醫院!”
“這裡離醫院多遠啊,一來一回也很麻煩。去附近找個藥店,你幫我買點退燒藥”我揉了揉太陽穴。可能是溫度計上的數字讓我產生了心理作用,我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就像喝了酒之後的微醺。我實在不想再坐那麼久的車去醫院,沒準還沒到醫院,我的病情就又加重了。
陸西城似乎還想說服我,這時旅社老闆走了過來,拿了幾盒東西給我:“我們這裡有備用的退燒藥和感冒藥。女士,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我鬆了一口氣,急忙向老闆道謝。我是個能吃藥絕對不打針的,去了醫院說不定還會讓我打吊瓶,又難受又耗費時間。
“我吃顆退燒藥上樓去睡一覺吧,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我舉起藥盒在陸城面前晃了晃。
陸西城的臉色不太好看,勉強點了點頭。
我拿起一顆退燒藥,就著開水吞下,很自然地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大廳的壁爐中,火焰正肆意舞動著,把室內燻得暖意融融。可我非但沒有覺得身體有所好轉,反而覺得更難受了。我的微醺感越來越強,頭也越來越暈,到後來,我幾乎要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了。
我拉了拉陸西城的衣袖:“我有點困。”
“上樓躺會兒吧。”
我強忍著不適,從沙發上掙扎著站起來。
陸西城扶著我,慢慢地向樓梯走去。可我的步子都是虛的,每走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力氣,不像是在走路,反而像是拖著步子在苟延殘喘。那種感覺,就像是即將失去意識的醉漢一樣。
沒走幾步,又一陣眩暈襲來,我腳底踩空,由著地心引力向下裁去。可是下一秒,我便被陸西城打橫抱了起來。雖然我難受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我能感覺到,陸西城正抱著我上樓梯。
我軟趴趴地靠在他的懷中,他身上的味道我並不陌生,被他抱著的感覺也很熟悉。曾幾何時,在A市的機場,他為了幫我躲避記者,也是這樣抱著我走出了人群。那個時候的我滿心想著如何脫困,又豈會料到,我和抱著我的這個人,就這樣闖進了彼此的人生。
那是一個意外,鑄就的,卻是我們的一輩子。
由於身體的極度不舒服,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唯一的意識是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場景我並不陌生,是我曾經去過的唐古拉山山口,奇怪的是我爸竟然也在。
唐古拉山山口被稱為是風雪倉庫,有多美就有多冷。我裹著大衣站在路口眺望著雪山,山上的風一直往我身上鑽,那氣勢彷彿要分分鐘把我的骨架吹散。我想轉身,可冰雪深處的景色卻讓我捨不得挪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