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冰冷而壓抑。
“蘇側妃,你可知曉何為以下犯上?莫非蘇家便是如此教養你的不成?”
蘇靖瑤今日已多次承受他嚴厲的呵斥,終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
“殿下究竟要妾如何做?妾嫁入東宮的首日,殿下便給妾立下規矩,讓妾不得有礙您與姐姐的情分,妾難道做得還不夠好嗎?”
她的聲音哽咽著,宛如泣血的夜鶯,令人心碎。
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彷彿晶瑩的珍珠,滴落於地。
“殿下想要妾如何履行側妃的責任?自從妾入東宮以來,殿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妾,侮辱妾,妾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中帶著絲絲絕望。
隨後,她的口中又喃喃唸叨:“若是殿下著實對妾不喜,妾情願一輩子不出現在殿下眼前……”
君澤辰聽著女子一聲聲的質問,心神顫動。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當初娶她,百般不願,甚至不願意和她有任何接觸,可是現在呢?
看到女子傷心欲絕的神態,決絕的言語,他不想,不想和她毫無關係,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君澤辰嘴唇微微顫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隨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地伸出手,輕柔地撫去女子面頰上的淚痕。
“今日是孤不對,以後孤不會再懷疑你,你做得很好,世人皆言蘇府千金是世家貴族小姐的典範,孤今日才明白,唯有你當得起這一稱讚。”
“你給孤所用的那顆藥,孤會設法重新為你買來。”
話音落下,君澤辰毅然轉身離去。
等君澤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蘇靖瑤緩緩抬起右手,如青蔥般的手指抬起,用指腹輕輕拭去眼角還殘留著的晶瑩淚珠。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幾分算計,猶如一隻詭計得逞的小狐狸。
獵物終究還是落入了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中。
君澤辰慢慢地朝著棲鸞殿的方向走去,目光始終凝視著前方。
待到了棲鸞殿外,君澤辰停下腳步,仰頭靜靜地凝視著“棲鸞殿”三個大字的牌匾。
牌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曾經,他每次來到這裡,腳步總是輕快的,臉上洋溢著愉悅且放鬆的笑容。
而今日,他的步伐卻似有千斤之重,每一步都顯得如此艱難,他站在原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兩道濃密的眉毛彷彿擰成了一股繩,透露出他內心的煩悶。
遲疑了片刻後,君澤辰終究還是邁著步子走進了棲鸞殿。
凌悅遠遠地瞧見君澤辰走來,卻發現今日的他失去了往日的眉開眼笑。
待君澤辰走近,凌悅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殿下昨晚歇息得可好?”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一絲不滿。
君澤辰聽聞此言,眉頭皺得更緊了,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無奈。
“孤昨晚並沒有與側妃發生任何關係。”
凌悅聽罷,表面依舊平靜如水,可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湧。
她怎麼也想不到,君澤辰在這個時候還要欺騙她。
難道昨晚她親耳聽到的那些話,都是她的幻覺嗎?
她的夫君,將另一個拒絕他的女人壓在身下,還親暱地喚著“瑤瑤”,宣稱蘇靖瑤是他的女人,無權拒絕他。
凌悅此刻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她的眼神中逐漸泛起一絲淚光,心中滿是委屈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