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驀然緊繃了起來,竟然忘記了,此時此刻,他們是在下墜的,直到四周的樹枝劃破了他的衣衫,才驀然驚醒,伸手抱住身前女子,足下借力向上躍起。穩穩地坐在了另一個枝丫間,這一次坐得端正,無絲毫晃動,竟然小心翼翼,像怕驚動什麼。
此時此刻,他懷中抱著惜日,沒有放開,一種莫名地緊張在身上四處蔓延,他小心意意地抱著懷中喘息地女子。耳畔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莫明的緊張著……
當惜日終於發現自己正坐在他懷裡,雙臂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時,一時又羞又急,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猛然推開身前的他,可掙脫的一刻,也同時急速向下墜落,身體衝破橫亙的樹枝,傳來疼痛,衣衫被樹枝無情的劃破,還沒來得及尖叫,卻已驚見上方,他以更快的速度向她撲來,枝丫在他們之間橫亙,他似乎不顧一切地衝破,終於在她落地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臂,向懷中一帶,抱著她平穩落地。。
又一次被他抱在懷中,這一次,不再是鼻息交錯,卻是眼神交匯,他的眼中倒映著另一雙眼睛,神色從恐懼到驚怔,她的眼中對映著另一雙卻是由焦急到戲謔。
二人再次猛然分開,像被對方刺到一樣。
龍茗下意識摸了一把臉頰,一絲血跡出現在手中,他的臉被樹枝劃傷了,就在剛剛他匆忙飛身撲下來救她的時候。
惜日看到他臉上的血跡,皺了皺眉,低聲罵道:“活該!”
龍茗掏出手帕,擦了擦臉頰,傷口並不深,很快血就止住了,也不在意,當下只笑道:“確實活該,不過幸好破相的是我。”
惜日本還想說些狠話,可卻忽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目光從他臉上轉開,卻看到草中一旁靜靜躺著的砍刀,月光下,發出亮錚錚的光芒,忽然覺得今晚自己真是荒唐,都做了些什麼啊!深深一嘆,反身向回走去。
他在她身後亦步亦趨,二人一時沉默,各自若有所思。
惜日忽然想起,他說過要去她家住。本應拒絕的,可一想到他臉上的傷,一種複雜的情緒漸漸在心底滋生,緩緩蔓延,這樣的夜裡,這樣的月色下,在半個月前還行同仇家彼此敵對的他們,此時此刻竟然一同回家,想了想,竟覺得有些好笑。
第二日,京城大街小巷,茶館戲館,全都笑談著一件奇聞趣事,這件奇聞趣事發生在兩個應考的舉子身上。
若說奇聞啊,就是昨日翠峰樓中,一位姓龍的舉子竟然用口哨贏了當天以琴技名動天下的李舉子!
這趣事呢,就是聽聞,昨晚不會武功的李舉子居然拿著把大砍刀當街追殺武功卓絕的龍舉子,有人猜測,李舉子可能因為不服氣當天輸了比賽,所以才作出如此瘋狂之事,也有人猜測,再不服氣也不應該那麼不自量力,以卵擊石吧,可能是李舉子受到的太嚴重的打擊,以至於瘋狂了……
她是瘋了,看著面前優雅地吃著早點,喝著熱奶的龍茗,她就要瘋了。
碰!一大包荷花香粉擺在了桌子上,龍茗瞟了一眼,驚訝道:“你居然備了那麼多!”
“這就叫有備無患!”
“你不會現在改用荷花香粉了吧?!不要換,我喜歡你身上的蘭花香。”
“你不怕?!”惜日指了指桌子上的大包香粉。一個人足以用上一年了。
龍茗無所謂地道:“我已經治好了荷花香過敏的毛病,沒用了。”
她不信。“你試!”
他很不屑地拿過了香粉,左聞,右聞,狀似陶醉地道:“真香啊。”居然真的沒有打噴嚏。
惜日簇眉,冷言冷語道:“你住我這裡不方便!”
“我知道,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他悠閒地說道。
惜日不屑地道:“是啊,你本身就是麻煩,還用得著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