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更加疑惑,不明所以略帶謹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神態謹慎小心,看在他眼裡,只有痛,錐心刺骨的痛。
這時,門外三人已奔到,一人焦急喊道:“二當家,不好了,官兵攻上山了!”
他驀然轉身,注視著緊閉的房門。
身後,她已站起,正輕輕向他走來,他緊握住雙拳,指尖刺入掌心。
她的氣息在慢慢靠近,他僅剩的自制力在慢慢瓦解,她輕聲在他身後問:“怎麼辦?”
他心中一痛,輕顫了下,卻終於控制住自己,只冷聲道:“你留在這裡,找個地方藏起來。”
舉步就要出去,衣衫卻被突然扯住,止住了他的腳步。
他驀然回頭,看到扯住自己衣衫的是一雙纖細的手,一雙女人的手……
為何這麼久他都沒看出來?
他竟然被欺騙了這麼久……
“小心。”她輕聲道。
他一怔,以為她會說她害怕,希望他留下,以為她會問他去做什麼,求他這時候不要丟下她一個人。
可是……她都沒有,她只是說了句小心……讓他小心……
門外,有人焦急地喊著:“二當家,二當家……”
門裡,扯住他衣衫的手放開了,他卻似追尋失落般地忍不住回頭去望……
她迅速地找到了躲藏之地,很快便躲藏好了。
他卻仍然怔在當地,莫明的苦澀在心口盪開……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她是如此的纖細柔弱,彷彿一捏就碎,卻偏有如此膽量深入賊窩腹地。她也是那般的柔美,幾乎能令所有男人為之傾倒,卻偏有著如此狡詐的心思。竟然欺騙他那麼久,欺騙得他那般的苦……
他該恨她,該怒她,該教訓她!可是……
罷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突然開啟了房門,趁門外三人微愣之際,奪刀砍殺二人,第三人猛然反應過來,急向外奔,他冷眼看著,卻未去追。
只在當下,忍不住回首向門內望去……
不久,遠遠聽得那人失聲裂肺地喊著:“王來是奸細!王來叛變了,王來投靠官兵叛變了!”
他驀然收回了視線,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擔心尚未來得及自眼中消失,就一閃身衝出了院子。
交叉路口處,他提刀而立,似在等候紛亂腳步聲的漸漸接近。不一會兒,果然數十個賊人向他砍殺過來,他微微冷笑,突然飛身而走,引了眾賊人遠去……
………………
破曉之際,官兵開始攻打山寨。
天大亮時,官兵已經攻到了第三道寨門。
刺眼的朝陽透過窗稜射進了屋子,帶來溫暖也帶來明亮,也帶來無法掩飾的恐懼。
門外喊殺聲越來越近,很顯然官兵已接近這裡。
惜日躲在床底下的最裡面,細心的把張歸一丟在床下的鞋子和襪子都擺在了外面,讓外人第一印象看起來不會懷疑床下有人,門外傳來陣陣血腥味,她不是不怕的,只是如今只有靜靜的等待,別無它法。
孤獨一人,緊張和恐懼揮之不去,可她知道自己跟著明路不僅危險而且還會拖他的後退,也知道明路自有他的安排。
為今之計,反而是躲在張歸一的房裡,是最安全的。
沒有賊人會來搜查頭領的寢房,來的只會是官兵。
不過,就在明路剛剛引開了眾賊人視線不久,張三曾帶人來這裡尋張歸一,自然無獲,她在床下偷聽到,有人說王來叛變了,也有人說那人不是王來,是他人假扮的,眾人紛紛揣測二當家張歸一已遭遇不測。當下都有些慌亂,張三大怒,當即大罵了眾人,之後怒氣騰騰地帶著眾人去抵抗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