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表情變化不定,似乎一直在發作與剋制之間掙扎,“小朵,馬蘭朵!”
“人家是馬姨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你閨女了?”我皺了皺眉,亦有些火氣道:“老黑,真不是我說你,人家親媽都沒說啥,你這個後爸倒是多管上閒事了……你是不是魔怔了?”
“你甭管我魔不魔怔,後爸也是爸,”老黑大手一甩,隨手將菸蒂丟在腳下捻滅,回道:“愛一個女人就要愛她的全部,她的閨女我就要當做自己的親閨女來看待,怎麼了,你有意見啊?!”
看著極度嚴肅的老黑,我感到頗為無奈,“得得得,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我管不著你,你也管著我。”
老黑一怔,臉上時陰時寒,我不再看他,轉望街上的人流。
“臭小子,你知道小朵是什麼身份嗎?”老黑撇了撇嘴角,繃著臉自問自答道:“人家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是正兒八經的醫生,你再看看你,吊兒郎當的,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任何男人被這麼說,心中都會有火,我亦是如此,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你到底什麼意思?”
老黑又問道:“你和小朵怎麼認識的?你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
“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男女朋友?”
“你他媽要是耳背就去醫院治治!”
我反感老黑的咄咄逼人,反感他的自以為是,更反感他口吻中那種可能連自己都未察覺便已經流露出的對我的蔑視和不尊重。
我的自尊心一直很脆弱,終於忍不住火了,衝老黑怒道:“我跟馬蘭朵在沒在一起關你屁事,你他媽管的著嗎?!”
“我說了,之前我管不著,但……”
“別他媽放屁了!”我打斷老黑道:“沒錯,我倆就是搞在一起了,我這隻癩蛤蟆就是吃到天鵝肉了,怎麼著?想讓我離開她啊?告訴你,沒門!我他媽就吃定她了!你找兩頭牛來都拉不走我!”
本以為老黑會發飆,沒想到他的城府突然深不可測了,氣死人不償命的對我笑了笑,說道:“臭小子,我也沒指望著能說服你,聽到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我惱火,不是因為他的坦然,而是感覺自己中了套,“你把話說清楚。”
老黑轉移視線,看著不遠處水爆肚的攤位,說道:“我覺得我們兩個很像…”
“放屁!”
老黑翻了我一眼,放緩語調道:“想和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小朵是個好姑娘,就跟你馬姨一樣,臭小子,好好珍惜吧……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要是敢辜負小朵,我定饒不了你!”
說罷,老黑轉身走向水爆肚攤位,留下一句,“老婆是用來疼的,學著點!”
我呆愣在原地,自己一時衝動的氣話居然被老黑當了真……或者說,我的氣話就是老黑故意激出來,是他想聽到的話。
我總覺得這件事開始朝著我不可控制的方向去發酵了。
……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兩件事,一是被一隻瞎了眼的土狗攔住了去路,我不是說它瞎了眼敢攔本王的去路,而是這傢伙真正意義上的瞎了一隻眼睛。
它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手上的肉串,尾巴討好似的瘋狂擺動,口水不可遏制的流了一地。
看它瘦骨嶙峋的體型就知道,應該是蠻久沒吃的東西了,畢竟我們這片的流浪貓狗太多了,像它這種弱勢群體想要在狼多肉少的環境下分得一杯羹實屬不易。
我嘆了口氣,微微貓下腰,然後將它一腳踢開。
別覺得我殘忍,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也別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