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遙說的沒錯,我昨晚確實夢見了她,不止是她,還有年槿和孟時雨,夢的內容很雜,很亂,醒來依稀只記得幾個片段……比如我們圍坐在一張桌上吃飯,一起逛街,一塊說說笑笑,甚至一起打麻將什麼的,都是些很普通的畫面,醒時想來卻很夢幻,蓋因我清楚,我們四個要是聚在一起,不會有說說笑笑,只會是吵吵鬧鬧……
早上八點鐘,我和許之遙洗漱完畢,簡單吃了個早餐,然後牽著喪彪在外面溜了一圈,便又繼續開車上路了。
我耳邊的音樂聲變成了許之遙的絮叨,打從一上車起,她就叭叭叭說個不停,說的還都是些沒有營養的話題,讓人咂摸不出味道,也不好接茬,我懷疑她是故意這麼做的,至於目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路也越走越顛簸,即使是水泥路,也都被超載大車壓的坑坑窪窪——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從這方面判斷,吳雙老家的經濟環境一定不怎麼樣。
終於進了某縣城後,許之遙後來的話也驗證了我的猜想,她說,吳雙所在的縣城下面有六個鎮,九個鄉,常駐人口大約在三十萬左右,而吳雙所在的村子,是所有村裡最位置最偏僻,條件最艱苦的村子。
人口密度大,路上的車也不少,不按交規行駛的車更是數都數不過來,偶爾還會從死角鑽出一輛電動車或者走人行橫道的老頭樂,短短几百米的路,我已經急剎了三次,實在有點被面前混亂的交通秩序整無奈了,只能一直悶著剎車,縮在後面小心翼翼的龜速行駛。
“許之蟬”停止了聒噪,用手指輕輕戳了我一下,提醒道:“陳哥哥,後面那輛車一直朝你按喇叭,是不是嫌你開的太慢了?”
我瞥了一眼後視鏡裡那輛被泥漿包裹,連車牌都看不清的皮卡,回道:“我早聽見了,讓他按唄,反正咱是正常行駛。”
“可他也太煩了,一直按個不停。”
“這種人是少部分,遇見了只能說明咱運氣不好,犯不著跟他計較。”
許之遙怔怔的望著我,“陳哥哥,你好像變了。”
“啊?”
“沒什麼,”許之遙嘿嘿一笑,“變也是往好的方向變,要還是剛認識你那時候的狀態,你怕是早就跟人家吵起來了,不,應該是早就動起手了。”
哥們苦笑不語,心中暗忖道,老子已經壓了一肚子火了,要不是為了早點趕到吳雙所在的村子,擔心多生事端,我早就開始罵娘了……
前面綠燈變黃,其實給腳油門也能過去,但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一腳剎車在標線前停了下來。
“嘀——滴滴——滴滴滴嘀滴————”
“陳哥哥,那個皮卡車主是不是抽瘋了?他怎麼還在按喇叭?”
我手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忍耐道:“按唄,咱是按交規正常行駛,他還能過來找茬不成?”
我話音剛落,那輛皮卡車主就摔門下了車,徑直朝我的車走了過來,他用力敲了敲車窗,喊道:“你給我下來!”
我搖下車窗,打量著眼前凶神惡煞的寸頭男人,淡淡道:“我為什麼要下車?”
“媽的,讓你下你就下,哪來那麼多廢話,自己怎麼開車的自己心裡沒數嗎?!”
見我額頭青筋暴起,許之遙立馬攥住了我的手腕,搖搖頭,示意我別衝動,我深吸一口氣,壓了壓火,回道:“我怎麼開車了?我正常開車有問題嗎?”
“別他媽裝蒜!”寸頭男一指燈崗,“朝你按幾下喇叭就故意卡我是吧?就你那車開的還沒有王八爬的快呢,換老子當年的脾氣直接過去抽你信不信?!”
“大哥,我信,那你知道我當年的脾氣遇見你這種人會怎麼做嗎?”
見紅燈變綠,我笑了笑,然後朝寸頭男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