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殿下身份,還不跪下!”
流風霜並不望他:“殿下神武絕威,更是有大功於人類,晚輩對您萬分尊敬,但林定長老要求晚輩跪倒行禮,恕晚輩不能從命!”
黑衣人掉頭過來,聲音彷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沉悶沙啞:“為何?”
“殿下,三百年前您奮力逐退魔族大軍,捍衛人類文明傳承,可是強普天下人類在您面前俯首膜拜,千萬人向一人頂膝膜拜,行者無奈,受者無恥,您與入侵的魔族軍隊有何兩樣,魔族摧殘人類的文明,您卻蹂躪人類的尊嚴!”
“放肆!”
“尊嚴、人格、信仰,那是人類精神中最為寶貴的部份。人類能自主地思考,那是無論如何專橫的暴君也無法剝奪的權利。”流風霜鎮定地說:“我雖尊敬殿下,卻不會跪拜殿下。”
“明王殿下,請出手教訓她!這小女子狂妄自大,蔑視權威尊長,罪該當誅!”
黑衣人輕輕地笑出聲來:“你過來。”
流風霜正要走過去,黑衣人搖頭:“我說的是你,林定長老。”
林定疑惑地走近去,黑衣人低聲說:“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彷佛是不想被那邊的流風霜聽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林定不由自主地側頭去傾聽。
“其實我不是明王。”
一個兇狠的手刀突然切在林定的後腦上,林定艱難地轉過頭來:“你……”
他眼睛翻白,喉嚨艱難地抽搐兩下,最後什麼也沒說,直勾勾地前撲倒在地上。
※※※
二月一日,清晨七點,初升的朝陽把一片金光灑在樹林間,照亮了那座聳立在林中的國境界碑。
林間的小木屋旁,一排又一排身著黑色風雪斗篷的黑旗軍步兵在雪地中站得筆直,警衛們身形筆挺,嚴峻,肅穆,刺刀的槍尖在朝陽中反射著閃光。
在隊伍的最前方佇立著一群身著白色斗篷的高階軍官們,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正是紫川家頭號權相,家族總統領羅明海。
他神色焦慮,不時掏出懷中的手錶檢視時間,急速地來回走動著,頻頻翹首望向界碑的另一方。
“還不見人來嗎?”
“抱歉,總統領大人,前哨還沒發現林家部隊的身影。”
“會不會我們弄錯會合地點了?”
“大人,不會錯的,原先定的就是這個地點。”
這樣的對話重複快有一百次了,羅明海急得直跺腳,看看自己手錶,時間已經過了七點一刻下。
他忽然發現不妥,盯著文河問:“你們統領呢?這麼大的事,紫川統領怎麼不見?”
“這個……”文河暗暗叫苦,他正想找個藉口,身後傳來了紫川秀那懶洋洋的聲音:“總統領大人找我有事嗎?”聽到這個聲音,文河如釋重負地退開一邊:夾在這些大人物交鋒的火線上絕沒有好處,萬一被誤傷就不好玩了。
清晨的陽光中,紫川秀睡意惺忪地從後面走過來,筆挺的制服在他身上穿得稀稀拉拉,風紀扣都沒有扣,襯衣領口上露出一個猩紅的唇印,鬍子拉茬,眼皮粘得快睜不開了,一邊打著呵欠,他和在場的軍官打著招呼:“早啊!”
羅明海不禁皺起眉頭:“秀川統領,身為一軍之長,軍容儀表是非常重要的!你自己若不好帶好頭,又如何約束好部下?”
“總統領大人說得……呵……對!”紫川秀大大打了個呵欠,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他拍拍文河的肩:“文河,總統領大人教導,你可記清楚了?下次不準衣冠不整啦!”
旁邊眾人無不莞爾,只是顧忌羅明海的權勢,沒有人敢笑出聲。
羅明海冷冷地看著他:“紫川統領,這麼嚴肅的場合你居然遲到!昨晚去幹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