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宇……”
阮夢夢抿了抿唇,叫了他的名字。
“那個男人,是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聽在阮夢夢的心裡,卻沉重無比。
“是不是?”
他又問。
她張了張嘴,沒能成聲。
“夢夢,那個該死的混帳,是我,對不對?”
他的聲音加大了幾分。
“告訴我,是不是?”
“……是……”她點了點頭,聲音輕得似乎只有自己聽得見,可是——
她的親口承認,讓他的胸口泛起一陣陣劇烈的刺痛,針針直插心頭。
他的心,刺痛得幾乎停止跳動。
難怪,在她被刺激得恢復記憶後,她害怕看到他,一看到他就落淚……
原來,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
原來,他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洩憤地垂了一下方向盤,他面如死灰地趴了下來。
這個傻姑娘,為什麼要原諒他?為什麼什麼也不說?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致宇,我……”
她伸手想要摸上他,原本趴在方向盤上的人卻忽然抬起頭來,看著雙目垂淚的她,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為什麼?
那個人偏偏是他!?
他下了車,快速地繞過車頭,幫她將車門開啟,依然無言地將她從車上拉下來。
“我出去一會。”
說完後,不等她回神,他便上了車,發動車子狂奔而去。
“你要去哪裡?”
她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車子,心裡說不出的酸澀。
她知道他心裡一下子無法接受自己就是當初那個傷害她的人,她怕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可是,她也知道,他現在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消化這個事實。
她打了程之南的電話,讓他去找他。
——
天色暗了下來,烏雲越來越密,黑壓壓的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受。
阮夢夢站在窗前,望著已經開始落雨的天空。
他出去半天了,還沒有回來,到底去哪了?
電話打不通,程之南那邊說,已經發現他的車子在森巴旺碼頭那邊,正在趕過去……
可她,還是好擔心,好擔心!
沒一會,瓢潑的大雨灑了下來,迷糊了所有的視線……
海邊無人的碼頭,一個男人跪在海堤邊,無視於落在自己身上的大雨,腦海裡盡是剛才,倫敦那邊傳來的那個久遠的錄相影片——
記錄了他當年的罪行!
當年,雖然表明不會對盧雲負責,但是怕她用手段讓雙方家長都難堪,他曾讓人去了那家酒店,將有可能被錄下的東西都找出來銷燬。
沒想到,辦事的那人,卻因為看到了那個女人不是盧雲,怕有什麼意外而留下了這段有可能有用的影片。
他記得,當時,那人還給過他電話,問他要不要看看當晚的影片,他直接甩了一句給他:“沒必要。”
要是,他看了……
他一定會去找到那個女孩,不管是道歉,負責還是什麼都好,總比讓她一個人承受那麼沉重的心理負擔,甚至還生下了孩子——
要是,這輩子,他沒有再碰上她;
要是,她碰上的是別的男人,在知道她這樣的遭遇後嫌棄她怎麼辦?
他無法想像太多太多的若是!
可是,這個傻姑娘竟然還能原諒他!
傻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便宜我,怎麼可以!岑致宇一拳打在海堤的鐵欄上,哇啦啦地雨聲也掩不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