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寧湖衣,竭力想從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他是騙人逗他玩的,可惜寧湖衣巋然不動,惜字如金,並不打算出言解釋。
顧少白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寧湖衣眉頭微動,抬手示意他安靜。
寧湖衣神色凝重,煞有其事,惹得顧少白也忍不住屏息。
周遭一時靜寂無聲。久不聞寧湖衣動靜,環顧四周又沒發現異常,顧少白頓了頓,忍不住用傳音入耳問道:“怎麼了?”
寧湖衣沒有開口,眯眼靜靜聆聽了一陣,同樣以傳音回應:“有人闖過了思過峰的禁制,正往此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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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前,雲睢手持玉簡從上善殿闔門告辭,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摸了一手的冷汗。
瞥了一眼不遠處高聳入雲的玄玉日晷,恍覺他竟坐壁旁觀三個金丹高階、一個分神初階的修士同殿爭論了一整日之久。
其實也不算爭論,只能算寒朔一邊倒地訓斥。上淙、上湥А⑸蠝x三殿長老眼觀鼻、鼻觀心,訥訥不敢言,而寒朔怒意磅礴,威壓盡釋,毫不顧忌他這個連金丹門檻都還未跨進的後輩,幾次壓得他腿軟幾欲伏倒,勉力強撐,待寒朔遣走三殿長老後還單獨留他盤問了許久,似早已將他那點私心盤算一眼看穿,頗讓他覺著今日能活著走出上善殿實屬不易。
都說寒朔長老不理俗事,淡漠高深,一直沒什麼親近的人,已和真仙差不多了,誰能猜到竟是個暴脾氣的,不由得對至今還在思過峰思過的寧湖衣同情起來。說來也是,不是暴脾氣,千年前如何能在上清殿反水、拾掇眾宗門圍攻門派之時一掌滅了連夜上山偷襲的青陽宗,讓其他想著分一杯羹的門派再不敢輕舉妄動呢。雖然過往聽人談起這段佚事他多是不信的,直到今日才真正信了。
只是他不明白,如今掌門閉關,寧湖衣作為大師兄代行掌門之責資歷過淺是事實,寒朔修為堪稱大能,從旁幫扶自是無可厚非,但也不該無掌門口諭就私自入駐上善殿,且並非遇到何等攸關立派存亡之事就興師動眾請出三位長老,更是當著晚輩在場訓責有加,言辭激烈絲毫不留情面,如此急於立威,就不怕寒了三位長老的心?
縱然三位長老修為不高,向來各司其職,將各殿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者,幾人雖非同輩,好歹是同門,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而說起前因,他更是不明白了。
十多日前他從上善殿當值後回到弟子房,本打算休息一陣,忽而一陣風過,驀地暈眩起來,再醒來已是雲蕊帶著幾個師兄弟救出他之後的事了,幫他解圍的正是寒朔長老。
當日寒朔正巧路過上潯殿,被雲蕊幾人強破邪法反彈出的金光吸引,趕來替他解開了封印。過後詢問了幾句,沒多說什麼,神色如常地離開了。沒想到長老不過隱而不發,第二天便派了親信弟子暗暗摸查,不想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到,遂勃然大怒,便有了今日傳喚三殿長老前來訓斥的這一出。
在雲睢眼裡,不過一樁小事。臨淵派雖沒落了,仍舊不乏仗著家世入門的弟子,或是宗門供奉者,或是小國的修真世家,旁的不會,最會仗勢欺人。雲睢自幼入門,上潯長老又隕落得早,從未有過正兒八經的師父幫護,吃過他們不少虧,直到修為漸長才好了許多。別說被人封了五感六覺綁在榻下五日,再長些也是有的,不過能讓已是築基大圓滿的他不留神著道,背後恐怕不止築基期的弟子。說來前一陣上淙殿的大師兄雲易受師尊之命前來招攬,他確實拒絕了的,雖然他就算結丹也沒有做長老的心,防不住旁人不服。
作為修仙之人不潛心修行,整日只知勾心鬥角,竟還有長老牽扯在內,這樣說來寒朔長老動怒也不無道理?
那日若不是雲蕊,估計還沒人發覺他遭了橫禍。不過過後研究那封印,雖有無法讓築基修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