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馬車,她便急聲喚道:“去碼頭。”
馭夫也很激動,連忙應道:“好的大郎。”
天使的到來,令得吳郡城都處於一種異樣的氣氛中,柳婧的馬車,在來到碼頭處時,這裡顯得很安靜。
事實上,吳郡城中,凡是涉入張公公一案中的大人物,都沒有想過要逃跑……這是宗族社會,你跑得了個人,跑不了家族。更何況,這其中還大有官司可打呢,一旦跑了,就是畏罪潛逃,這一輩子再也洗不清。
正因為這一點,在天使到來,確定幾個涉案的重犯都被控制後,碼頭便放開了,如柳父等人,便早早坐在船上,只等柳婧到來。
一看到女兒過來,柳府眾僕同時發出一聲歡呼。柳婧和馭夫連同馬車一併上了船後,這柳府特意租賃的客船,則開始啟動。
隨著客船一開,一道白浪衝上了碼頭,那白浪越來越長,漸漸把吳郡城甩在了腦後。
站在船尾,柳婧一動不動地看著吳郡城,不知怎麼的,竟是紅了眼眶。
站在船頭,柳父抱住小女兒,一臉的若有所思。
柳母走到丈夫身側,低聲說道:“阿婧好象哭了。”
柳父尋思了一會,突然說道:“這次到了豫州後,我不想再如以前一樣拘著婧兒了。”
“不拘著?”柳母不明白了,“那還由著婧兒胡鬧?”
柳父輕嘆道:“我就怕她困於深閨,無事時便不停地回想往事,念著那鄧九郎。現在她還只是一時心動,念久了,就怕會情根深種了。”柳父也是過來人,他深知,很多閨閣女子陷入情障,除了女子本身比男子痴情外,還因為心眼太小,想的事太少,容易糾著往事不放。這老糾著糾著,那故人的一個優點也會變成十個,更何況南陽鄧九那樣的人品相貌,本是世間罕有?要真到了那地步,他們一家也就白跑了。
柳母也沒主意,只是應道:“一切聽你的。”
客船一路疾馳,當日暮西山,兩岸清風相拂時,柳婧站在船頭,舉起玉簫緩緩吹奏起來。
聽到她簫聲中的惆悵,柳母暗歎一聲。
從夕陽西下一直到日出東昇,客船中,簫聲琴聲不斷傳來,知道女兒一夜沒睡,柳母在榻上翻來覆去的。
她看著柳父,嘆道:“婧兒這樣,也不知多久能放下那人?”
柳父在獄中傷了筋骨,一到夜寒時 便酸脹得厲害,他把燻了艾草的布緊了緊,漫不經心地說道:“婧兒是個聰明的,她要是如尋常女兒一樣,在我們面前也壓抑著感情,自個關起門來默默垂淚的話,反倒不妙。現在透過樂音把心事渲 來,倒是做對了的。”頓了頓,柳父又道:“當年婧兒對顧二郎闖下禍後,知他怨恨自己,也難過了好久。這小女兒情竇初開不就是這樣?只要不刻意壓制,過個陣子就自己好了。”
柳母對丈夫十分相信,聞言恩了一聲放下心來。過了一會,她輕聲道:“行舟,我給你 吧。”
“沒用的,等到了豫州,再找大夫診診。”
“也好。”
果然就像柳父所說的那樣,柳婧這般沒日沒夜地撫琴**出神,只是持續了三天。客船靠岸,一行人坐上車,轉向官道前進後,柳婧便恢復了正常。
如此刻,她便坐在柳父的膝前,一邊給他按 ,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父親,我回到豫州後,不想忙著再找夫家。”
抬起頭,柳婧潭水般寧靜幽靜的眸子看著自己的父親,語態平緩堅定,“自父親入獄後,女兒東奔西跑,懂得越多,這心便越寧靜。女兒常自想,那女誡教女人相夫教子,恭謹執家,可真正遇到變故,卻是毫無用處。想年幼時,不管是顧呈還是鄧九郎,其才智都不如女兒,可這次女兒與他們對上,卻頗顯懦弱無能。女兒也知道,一介女子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