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風度翩翩地走下馬車,含著笑續道:“她現下這麼得意,不知看到我出現,會是什麼表情?”
那騎士明白自家郎君的意思,他哈哈一樂,笑道:“是呢是呢,那小兒每次犯事,郎君都會出現。不知這一次她見到郎君,會不會嚇得顛倒在地?”
望川亭在整個吳郡,都屬於一等一的好景緻。這般山水相溶,天地浩渺的美,有著洛陽那等天子之都都不曾有過的極至靈秀。
年輕權貴緩步朝著望川亭走去。
這般緩步而行,聽著廊下水流的聲音,耳畔傳來陣陣悠揚空靈的簫聲,一時之間,便是以他的忙碌,也有一種‘今夕何夕,如夢如幻’的想永遠留在這裡的雅興。
不由自主的,他的腳步再放緩了兩分。
朝著茫茫莽莽的山脈,和浩浩蕩蕩的太湖欣賞了一會後,年輕權貴轉向那湖亭當中,正嗚嗚咽咽吹著簫的青年儒生。
此刻,那人正微倚玉欄,一襲青袍被河風吹得獵獵作響。那微垂的眉眼,那持簫的手,在殘陽照耀下,都給人一種剔透如玉,精美至極的感覺。
就在青年權貴暗暗打量時,那人微微側了側身,這一側身,一道金光便照了她半邊身子,以及,半邊烏髮。看著那在烏髮上跳躍遊移的金光,看著那微垂的精美面容上,隱帶憂傷,卻因金光掩映而越發顯出一種奢侈之美的美少年,青年權貴笑了一笑,收回了目光。
這時,他身後的騎士低聲嘆道:“這姓柳的小儒生,倒是個真有才的。”這些騎士,雖然在青年權貴身邊甘為侍從,可他們也都是大有來歷的,這些年跟著鄧閻王衝鋒陷陣,沒少見過世面,對於音樂,也有一定的鑑賞之力。
騎士也只是信口說說,卻沒有想到,他家郎君卻跟著輕嘆一聲,“是啊,確實是有才。”柳婧的簫聲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可以交融天地,把這簫聲和她自己變成為天地間的一景,可以讓人不由自主的失神,進而忘記世俗的一切。
停下腳步,鄧閻王負著雙手抬頭看向前方,河風吹起他的烏髮,一絲一縷地散在他的面孔上,遮住了他那望向柳婧時,複雜至極的眸光。
見他不走了,一側的騎士輕叫道:“郎君?”
鄧閻王依舊負手而立,他只是遠遠地看著柳婧,看著那個人與山水溶為一景的人。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說道:“阿守。”
“在。”
“你相不相信有一種人,她得志時,可以非常囂張非常刻薄,她所說的話,字字如刀,能刺得你幾天幾夜睡不著,刺得你從此改變自己,恨不得有一天也把她踩在腳下,狠狠地回報過去?”
騎士想不明白自家郎君為什麼說起這個,不由錯眼看向他。
鄧閻王在聲音低緩地說出那番話後,又沉默下來。他靜靜地看著河風中的柳婧,看著那一人一簫一天地的美景片刻,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走吧。”
這兩個字一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騎士直髮現自家郎君瞬時冷了很多。
看到自家郎君走到這裡了,卻又轉身返回,騎士先是一怔,轉眼笑道:“回去也不錯。這姓柳的生得太好,要是讓那張公公知道郎君你對他另眼相看,只怕會生出事端。”轉眼他想起自家郎君剛才咬牙切齒所說的話,便又補充道:“嘿嘿,那個,郎君不管對這個姓柳的是喜是煩,只要留了神,都稱得上另眼看看吧。這個,在郎君還沒有捉弄夠之前,還是藏著別讓那張公公發現的好。”
鄧閻王理也不理他的嘮叨,大步流星地走出瞭望川亭,回到了馬車上。
一直到太陽完全沉下去,柳婧才在恭敬地送走了吳郡太守等人後,上了自家的牛車。
看到她嘴角含笑,馭夫欣喜期待地問道:“大郎,情況如何?”
柳婧坐上牛車,一邊欣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