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乃是桓溫弟右將軍桓豁之婿。
鄧句容駐守合淝縣迄今已六年,因大晉西北方雖小戰不斷,但大的戰役卻一場也沒有,所以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齊從虎原本便是合淝縣街頭上的一個小混混,家中老小全部都在合淝縣城居住。
合淝縣和蕪湖縣相接,合淝縣令周富順與鄧句容兩人狼狽為奸,對待縣域屬民極其苛刻和殘忍,而蕪湖縣令李遠則治理有方,廉潔奉公,所以合淝縣屬民很多都舉家搬遷道蕪湖縣定居。
按照大晉律法,屬民是不得私自遷徙落戶的,但是合淝縣的百姓因受到欺壓太甚,冒著坐牢的危險偷偷跑到蕪湖縣境內,蕪湖縣地域遼闊,土地足夠耕種,李遠心憂百姓疾苦便對此事睜一眼閉一眼。
眼見自己屬下百姓逃亡的越來越多,周富順心急如焚,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向李遠興師問罪,所以和駐軍將領鄧句容一合計想了個毒計,將齊從虎秘密招致縣衙命他在蕪湖縣內組織一隻盜匪隊伍,搶掠百姓,讓蕪湖縣境內不得安生。
李遠手頭士族有限,根本無力剿滅匪盜,加上境內另一股匪徒亦盤踞青台山不時出來作惡,秦兵小股又時常來騷擾,一時間焦頭爛額,窮於應對。
韓暮沒想到,齊從虎這股盜匪居然是合淝縣培植起來,專門禍害蕪湖百姓的,感到不可思議。
“那麼,那批武器是怎麼回事?”
齊從虎猶豫了一下,暼了一眼地上的竹籠,道:“這件事我只能對韓將軍一人說。”
韓暮微笑道:“說罷,這裡都是我的心腹,你可以不說,但是我走之後,你便是叫破喉嚨我也不會在來聽你半句話。”
齊從虎無奈的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既然將軍不避嫌,小人有什麼可怕的。這批武器物資均是鄧句容委託我轉賣他人的,都是他虛報消耗數字,剋扣軍糧落下的。”
韓暮大驚失色道:“軍備物資他也敢剋扣?這些物資你一般賣給何人?”
齊從虎道:“敢不敢是官老爺的事,我只是做箇中間人,每年朝廷的軍備物資從蕪湖縣經過,都會丟下一定的數量給小人轉賣,這些物資小人全部賣給北方的秦人,秦人征戰頗多,物資消耗巨大,故而價錢倒是蠻高。”
“住口!”韓暮怒不可遏,周圍眾人得知這天大的秘密也是面面相覷,驚訝萬分。
“你竟敢捏造謊言,誣陷大晉官員,我看你真是活膩了。”韓暮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罵道。
齊從虎大驚失色跪地磕頭如搗,“將軍,小人若有半句謊言,教我死後永世不得翻身啊,小人句句實言,若不是……若不是小人一家二十餘口還在那鄧句容和周富順的掌握之中,小人怎肯幫他但這個秘密,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第一九六章 北府新軍(八:自作孽、不可活)】………
韓暮看著磕頭不停的齊從虎,心情漸漸從澎湃轉為平靜,此事關係重大,這是在間接的賣國通敵,大晉軍民辛辛苦苦勞作,繳納上來的捐稅原本是用於抵禦外敵,保護疆土,誰能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蛀蟲在裡邊作祟。
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天下皆知大晉和秦國必有一戰,此舉豈不是在自己花錢請人來殺自己;朝廷戍邊將領都如此置國家利益於不顧,大晉疆土還有何憑依,有何保障?
最讓韓暮擔心的是,若此事只是個別現象還好,萬一人人效仿……,韓暮不敢再想下去了。
梁錦春將記錄好的供詞拿給齊從虎按上手印,交給韓暮,韓暮知道這份口供極其重要,但是目前卻派不上任何用場,此事只能押後再和謝安等人商議而決;
韓暮絕對不相信朝廷中會無人知道此事,此事一旦抖露出來將會是牽扯巨大之局,弄不好會逼的有些人狗急跳牆,還有的人即便知道也可能是畏於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