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廳中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那是他的兄弟和愛人們在共同分享今日的勝利,但是韓暮的心頭永遠滾動著盧竦臨死前的那句話:“當此世間,何來正邪?韓將軍且記住我的話,只要你身處這染缸般的世間,必有我今日之報。”
不知道為什麼,韓暮總覺得自己和盧竦有很多相似之處,自己若不是穿越而來,絕非盧竦的對手。
盧竦死後,韓暮在他的道觀裡翻出了許多令人咋舌的東西,這些東西按理來說,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
爆炸丸,**丸,各種療傷和其他效用的丹藥;還有好幾本厚厚的筆記,記載了盧竦的感悟和心得;雖然有些只是淫邪的御女之道,房中*之術的總結,但還有很多諸如天地,諸如神鬼,諸如世間萬物之間相互作用的言論,都叫韓暮目瞪口呆。
韓暮翻看這些的時候,差點就把盧竦當成另一位穿越來客。就拿世間萬物之間相互作用這一點來說吧,許多後世才有的化學實驗,都被盧竦詳細的記載,諸如某物遇到水會如何反應,某物遇到火會如何如何,這些都已經超出了大晉之人的認知範疇,即便歷史再演進幾百年,這些成果也不會產生。
殺了盧竦的結果給韓暮帶來了想不到的收穫。
桓秘在事發後方衣履歪斜的跑來護駕,他引薦妖邪進宮威脅皇上安危,且救駕姍姍來遲,僅憑這點就可以直接攀誣道共同謀逆的罪名上,只是定個瀆職之罪,實在是看著桓溫的面子。
司馬奕在朝中重臣謝安,王坦之,庾希、張玄等人的聯名參奏下,不得不頂著桓溫這個巨大的陰影做了決定:罷免桓秘大內侍衛統領職務,保留爵位,發配至宛陵做了個縣級小令。
緊接著宣旨任命護駕有功的韓暮為新任大內侍衛統領,加封建威將軍;加封張玄為武威將軍,加奉一級;加封謝玄為虎威校尉,領射聲營;其他護駕有功之人均各有封賞。
其他各種錢幣、布匹、綢緞獎勵無數。
桓溫一派均無人敢言,連智謀過人的王珣也不敢再這件事上稍有微詞。
刺殺皇帝乃是所有罪行中最重的一個罪名,偏偏這刺殺之人是桓秘引薦,謝安等人沒有攀誣同謀之罪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王珣唯有在心中怒罵桓秘蠢笨如豬之外,別無他法。其他眾人唯王珣馬首是瞻,王珣不說話,他們自然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時朝中眾人心態微妙,皇上司馬奕有心自立,但夾雜在桓謝兩大勢力之間動也不敢動,原本最是懼怕桓溫,現在又有了小辮子抓在韓暮手中,連不太假以辭色的謝安一派也懼怕道骨子裡了。
此事在司馬奕看來,完全是個局,自己明明已經授意韓暮秘密殺掉盧竦,也不知為什麼被他搞出來個刺殺之事,連帶著將桓秘拉下馬之時,司馬奕才知道謝安等人的真實意圖;
目前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兩邊不得罪,期望能平平安安的把這個皇帝做下去。
朝中中間派則從此事中看到了謝安一派的爆發力,在桓溫極大的壓迫下,居然能巧設計謀將大內侍衛這個京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攫取到手,雖然只有區區三千人,但這三千人是一隻可以顛倒形勢,扭轉時局的力量。
原本就是牆頭草的他們,猛然間醒悟,靠往哪一邊都是危險和不明智的決定,在兩方還未正式逼迫自己表態的情況下,還是觀望為好。
另外有一些人徹底的投向了韓暮一方,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在韓暮將盧竦道觀中搜出的一大疊拜師貼分別展示給幾位大員看了之後,那幾人立馬崩潰,這等醜事敗露出去,若不被判個結交叛逆之罪,也要被世人活活笑死;將家中妻女送給妖道淫辱,這樣的事情簡直會讓人笑掉大牙。
韓暮深知此舉甚是不入流,但身處濁世,處處講究婦人之仁,受害的最終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