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還是一如既往的巡邏訓練,東南角的藥坊裡僕役們依然忙忙碌碌的曬藥熬製裝瓶,夢幻小築裡也時常有笑語傳出還有麻將嘩啦啦的搓洗聲,彷彿一切如常;但是全府上下人等的心裡都空落落的,這一點從靜夜裡的簫聲和古琴聲中便可聽出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韓暮留下的這首詞已經被謝道韞譜成了曲子,閒暇時姐妹幾個便聚在二樓廳中喝著葡萄酒唱著這首詞,聊慰相思之苦
剛剛過去的這個年簡直是最為無趣的一年,雖然謝道韞按照韓暮在家時的習慣買了紅紙寫了對聯,又帶著王玉潤柳如眉等諸女拜祭祖先,又和俊傑和一眾飛虎隊員和僕役們一起吃了看似熱鬧的年夜飯,但是回到夢幻小築時,柳如眉忍不住一哭,眾女還是落淚了
相思斷人腸這傢伙在身邊時還不覺得怎麼樣,甚至有時候還嫌他煩,一旦他離開日久,那種撕心裂肺的思戀便如雨後的春筍一般瘋狂長大,直堵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年前袁崗曾派人回來過一趟,向眾人稟報了韓暮已經前往秦國的訊息,又將碣石老先生接道建的巢湖城中開辦的《回春堂》藥鋪;袁崗派來的人叫眾女做好離開健康城的準備時,眾女犯了躊躇
如今韓家在京城如今也有四家《回春堂》的產業,全部離開後藥鋪怎麼辦?為了北府軍的裝備,謝安和韓暮可是借貸了大筆的錢款,還指著《回春堂》這棵搖錢樹還債呢;另外家中大批的僕役財產轉移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解決的
只是因為這些瑣碎的小事,眾人便耽擱了下來,袁崗等人也沒有吃透韓暮要他將家眷搬來巢湖城的本意,他內心裡覺得此舉可以緩一緩,畢竟桓溫郗和謝安王坦之等人還未翻臉,事情還未壞到那樣的地步,結果這一等緩便出事了
北府軍建立的訊息不可遏止的傳到了桓溫耳邊,桓溫怒不可遏;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位看似懦弱的司馬昱居然和謝安等人合謀利用出使秦國的機會將韓暮放到蕪湖縣去組建了一隻軍
雖然名義上是地方上的反擊秦兵騷擾的保鄉團,但是這隻能糊弄三歲孩童罷了,一個兩萬人的保鄉團簡直聞所未聞;此舉明顯是在向他的權威挑戰,自己身為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事,又兼荊揚二州刺史;鼻子底下忽然冒出來個北府軍,而且不歸他管轄排程,惱人的是他是謝安王坦之一派的軍隊,這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建軍的韓暮是殺他妹夫一家的仇人,暗地支援韓暮的又是謝安王坦之張玄這些政治上的敵人,若讓他們坐大,自己本來在政治上和軍事上所佔的優勢便會被逆轉,再加上個不識時務的司馬昱,自己的下場用屁股也能想到
於是在年到來之前,桓溫召開了小集團的秘密會議,所有死心塌地的忠於桓溫的重要人物全部到場,商議對策;這一次桓溫是鐵了心要大幹一場了
會議在廣陵城將軍府內進行,由於要參加這次會議,當日建康城的早朝上居然缺席了十幾位三品以上的大員,由於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發生,謝安和王坦之等人並未覺出什麼異樣,自司馬昱即位以來,早朝上官員從未來齊過,朝政懶散到了一定的地步,好在謝安王坦之等人向來勤勉,中侍郎郗倒也中規中矩的處理著各種事務,才勉強支撐著局面
參加會議的眾人本以為桓大司馬定然心情不佳,那張本來鬚髮橫生的臉,也定然加的教人無法正視,所以所有的人自打進入廣陵城開始便小心翼翼,唯恐走錯一步路,唯恐說錯一句話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來到將軍府前下了馬車,迎接他們的居然是桓溫笑盈盈的面孔和親熱的擁抱;其實大司馬拉著臉還好,最起碼這些人還知道自己的判斷力沒有出問題;而大司馬一旦一改常規笑臉相迎,而且用他堅硬的胸膛抱得他們骨節生疼,反倒叫他們愈加的不安,嗅覺靈敏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