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徐州領軍統領懷化中郎將王登,桓溫一手提拔的嫡系將領之一,桓溫嫡系的一干人等都習慣叫郗郗參軍,即便郗現在貴為中侍郎,成為把持朝政的二號人物,這王登也改不了口
眾人聽他所言均紛紛附和,氣氛忽然熱烈起來;這次桓溫嘴角的笑意濃了,笑道:“王登還是和十年前我初見你那般的火爆脾氣,怎地絲毫沒變呢?家中高堂可好?”
王登抱拳道:“承大將軍關心,家母能吃能睡能玩,身體棒著呢”
桓溫哈哈大笑道:“那就好,改日得閒老夫去徐州還要請老夫人給我做那蜜棗糯米粽子呢,都十年沒嚐嚐令堂的手藝了”
王登愕然道:“大司馬怎地不早說,要是早說我這趟就給您帶來了”
眾人哈哈大笑,郗道:“現在又不是端午,哪來的粽葉包粽子啊,”
王登漲紅這臉撓頭道:“對呀,我怎麼忘了這茬了”
眾人鬨笑聲中,郗招手讓王登坐下道:“既然王將軍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賣關子了,開啟窗戶說亮話,諸位可知蕪湖縣建有北府軍之事麼?”
眾人面面相覷,均搖頭表示不知此事,有的人是真不知道,有的人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即便知道此事也不能說出來,否則知情未報,桓大司馬腰間的佩劍可不是吃素的,別看他此刻笑意盎然,那可是個翻臉便殺人的黑煞神
郗收起笑容肅容道:“我知道諸位可能忙於手頭公務,無瑕東打聽西打聽,但是有人便是利用我們勤於政務疏忽大意的當口跑去蕪湖縣建立了一隻所謂的北府軍,而且數量龐大已經將近兩萬人之巨”
眾人這次的驚訝不是假裝了,本以為這所謂的北府軍不過是千把人的小把戲,卻未料到居然有兩萬人,幾乎相當於兩鎮之兵了,是誰這麼大的大手筆
郗彷彿知道大家心中所想,續道:“誰有這麼大的手筆能建立這麼一隻龐大的軍隊呢?誰又有這麼大的膽量建立這麼一隻軍隊呢?需知在我大晉貴為公侯者只能擁私兵兩千,過此數視同謀逆,那麼是何人未透過大司馬署,未透過朝堂商議便弄出這麼一直軍隊來,其用意何在?這便是今日請諸位大人來此商議之事”
廳內死一般的沉寂,大部分人的腦子裡都有了答案,就像是你看到了皇帝的某個妃子,嬌美可愛明豔動人,心裡恨不得撲上去一瀉為快,但是即便她還朝你大送秋波;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你敢動口說出來麼?你敢付之行動麼?
沉寂中,都尉府王珣緩緩的站了起來,在這種時候,他這樣的嫡系中的心腹是必須要站出來的,王珣轉動著矮胖精明身形向桓溫施了一禮道:“諸位,下官認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給個天做膽子也沒有人敢於私自募兵幾萬人,除非他是要造反;而居然有人這麼做,必然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此舉不合規矩啊,既已拜桓公為大司馬都督中外軍事,又暗地裡來這麼一手,此舉是何用意恐怕不用我多說了”
王珣將矛頭直指當今聖上,讓參會的眾人忽然明白了這次會議的基調,這不是一次簡單的針對某人某派的會議,而是一次極其特殊的表示忠心的會議,怎麼做?大司馬恐怕早已計劃周全,他需要的是在座諸位的支援和表態而已,大是大非面前只要稍一猶豫,便有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派系鬥爭中或許允許有騎牆派來回觀望,但是今天絕對不會有這樣人產生,首鼠兩端左右逢源那就是不忠,這一點毫無疑問
王珣話音剛落,桓衝便起身道:“王大人說的很對,此事已經不是一隻忽然冒出來的軍隊的問題,而是表明了皇上的一種態度:皇上對大司馬有了猜忌之心他想培植一隻力量抗衡大司馬,若任憑這樣的情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