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縱即逝,這五個月中又能有多大的轉折呢?
早朝散去,郗王珣等人喜氣洋洋的離去,第一時間快馬奔赴廣陵報喜,又在城中青溪河畔的《近月樓》大開慶祝宴席,往來奔bo的邊城桓大司馬手下的將領們和朝中桓溫一派的官員們開懷暢飲,當真是白日放歌須縱酒,九錫到手萬事興。
於此相對應的是謝安那依舊寬大舒適的書房內,氣氛壓抑的可怕之極;王坦之和張玄鼓著嘴巴一言不的氣呼呼坐在那裡;謝安倒是閒逸,他正拿著一把小剪刀修飾著牆角一盆盤旋蒼勁的黃梅。
看他閒適自若的樣子,王坦之氣不打一出來,忽然上前一把搶過謝安手中的剪刀,遠遠的丟到院子裡的草叢中,氣呼呼的道:“我王坦之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也跟著瞎攙和,桓溫得了九錫,我們還有好日子過麼?你以為現在表示修好之意他便能放過你麼?”
謝安拍拍手上的汙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呵呵的看著王坦之,王坦之氣道:“你倒是說話啊,以前我見了你這樣xiong有成竹的樣子心中總是欽佩,但今日我見了怎地如此嫌惡呢?”
謝安沒有理他,緩步來到同樣鼓著嘴巴坐在那裡的張玄面前道:“張大人,你也和王大人一樣對本人的行為頗為不齒吧。”
張玄梗著脖子道:“我可沒說。”
謝安哈哈大笑道:“說就是不說,不說就等於說了,你們兩個真是,哎,怎麼就永遠和本人沒有默契呢?”
王坦之、張玄再笨,這回也能聽出他話裡有話,王坦之揪著謝安的袖子道:“謝公,別打啞謎了,我都快急死了,快跟我分析分析。”
謝安端坐案几之後,直盯著兩人焦急的面孔道:“今日朝堂之上,我等若奮起反對,勝算幾何?”
兩人想了想,均無聲的搖了搖頭;謝安道:“既然兩位大人都覺得沒有勝算,我們在強自出頭豈不是自找麻煩。”
王坦之道:“那也不用表附議呀,我不開口便是表示有所保留,但附議則是贊同,難道謝公你贊同麼?”
謝安正sè道:“桓溫的野心已經膨脹到這麼大的地步了,我等和他爭鬥了這麼多年,我贊同他豈不是自掘墳墓?既然反對無效,何妨順水推舟,附議了便是,也落得個爽快。”
王坦之和張玄眨巴著眼,到現在他們也沒搞明白,謝安的真正用意在哪裡。
謝安嘆了口氣道:“據我看來,桓溫如此著急,甘冒眾怒要行九錫之禮,肯定是我北府軍建軍的訊息已經為他所知,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此人權力**極強,廢黜先帝之時他自覺力量還能壓倒我等,所以考慮頗多,怕拿到手的是個爛攤子,所以才和我等達成妥協;這一次北府軍建立,已經直接對他造成威脅,假以時日我北府軍壯大強悍之時,他便會淪為我等股掌之上,這事他能甘心麼?”
………【第二七二章 恐怖之城】………
王坦之憂慮地道:“謝公所言極是,桓溫一定是因為此事而惱怒,但您既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又為何附議贊成呢?需知九錫之禮一成,北府軍和你我等人恐要灰飛煙滅了。”
謝安微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郗等人計劃周詳,早朝之上事情已成定局,我附議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從現在到明年桓溫生辰之日還有五個月的時間,這五個月是決定我等生死存亡的五個月,韓暮出使秦國未回,我估計最多一個月,韓暮必然返回京城,我等並非無拼死一搏之資本,張大人的禁衛軍加上韓暮的北府軍近六萬人,雖然桓溫手頭可控之兵近十萬,而且隨時能募集幾萬新兵充入軍中,但是我對韓暮有信心,只需他回到京城,定有良策。”
張玄道:“謝公難道便是寄希望於韓暮歸來麼?萬一他也無良策,那該如何?”
謝安道:“自然不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