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已經放棄刀劍,今後不會再碰它們了。”
“為什麼?”龐靖詫異地問,隨後轉身向座位走去。
秦夜明等中原人坐好之後才回答:“我是個膽小鬼,受不了鮮血與屍體,從來就不喜歡刀劍。”
“呵呵,你肯承認自己是膽小鬼,這才是真正的勇敢之舉。龍王為什麼要收你當侍者呢?就因為你膽小嗎?跟著他可少不了鮮血與屍體。”
秦夜明無法解釋,他跟隨龍王還不到半個時辰,接到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跟著中原人走,“龍王……龍王……”
“不好說就算了,對主人的事情應該保密。”
中原人的隨和讓少年感到心安,不自覺地拿他與龍王比較,怎麼看都是眼前的這一位更像是好主人。
既沒徵求意見,也沒有顯得突兀,這一天,秦夜明成為西域都護官的貼身侍者,幾乎寸步不離。
龐靖是個閒不住的人,會見客人、處理軍務、巡視官邸,直到三更才上床安歇。
秦夜明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陌生的床上,回想剛剛過去的幾個時辰,心中更加猶豫不定,雖然西域都護官只是閒聊,沒問過任何敏感問題,但他很清楚這是一種拉攏,他要麼繼續裝糊塗,期待著某一天回到龍王身邊,要麼做出恰當的回應,給自己換一個新主人。
兩種選擇的利弊在少年心中糾纏不清,今他輾轉反側,快到天亮才昏昏入睡。
駱啟康這一晚也沒有睡,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斷,覺得龍王很可能已經潛入北城,甚至就躲在督城官府邸裡,龍王不敢靠近他,他卻要靠近龍王。
但他失望了,不知是判斷失誤,還是龍王藏得太好,駱啟康沒發現任何異常,兇手高楊被抓雖然引起不少議論,但是沒有劫獄或者殺人滅口,也沒有混水摸魚者偷偷闖入。
早晨見到龐靖時,駱啟康從對方揶揄的表情上看到自己的失敗,心中突然一動,“龍王會不會猜到你的計劃?”
“有可能,那又怎麼樣?除了乖乖往陷阱裡跳,他還有別的選擇嗎?除非他心甘情願讓這幾個月的努力付之東流,與中原徹底決裂。嗯,也得防著點,今天你得跟緊我,寸步不離。”
駱啟康點點頭,“我倒希望龍王敢於冒險。”
“哈哈,為了報仇,你連我的安危都不顧及了?”
“龍王不是我的對手。”駱啟康的臉色變得陰沉,這是他顯示憤怒的方式,“他以為沒拔刀就能掩飾弱點,可我知道他的破綻在哪,只要一劍,就一劍,龍王就再也不是麻煩了。”
“彆著急。”龐靖打個哈欠,還沒有完全擺脫朦朧睡意,“敵人才是最好的棋子,龍王的用處還大著呢,今天讓他吃個啞巴虧就算了,我打賭他不會冒險。”
龐靖用冷水洗臉,清醒不少,從駱啟康手裡接過手巾,卻沒有馬上擦臉,“再讓我仔細想想,龍王……龍王……他還能有什麼選擇?”
這天中午,璧玉頭面人物幾乎齊聚督城官府,只有獨步王沒來,由張楫全權代表。
各大商行的頭目抓住這個機會,小心翼翼地討好璧玉城未來可能的主人,爭取向一方表示支援的同時,不會得罪另一方。
城主比武即將開始,這對他們來說是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機,因為幾方最大的勢力也在拉攏他們。
顧慎為受邀而來,受到熱情的歡迎與大量若有深意的眼神,還見到不少熟人。
上官如來了,在這種場合中如魚得水,從龐靖以下,幾乎所有人都願意與她結交,好像她才是板釘釘的璧玉城主,其實大家都知道,不管獨步王與龍王誰最終取勝,鯤社社主都是向上攀援的極佳通道。
荷女也來了,穿著簡樸,神色清冷,除了侍者上官鴻,沒人敢靠近她,在城主之爭中,曉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