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恆也跟著來了,走上前說:“王太后懿旨,龍王所需之物,全城百姓皆需全力配合。”
“口說無憑。”老掌櫃極為固執。
武宗恆拿出王太后親筆寫下的旨意,上面雖然沒有國王的御璽,但是蓋有王太后個人的印章。
老掌櫃仔細看了一會,確認無誤,“商號倒是有一條船,不算太大,停在城外的一處海灣裡,可以僱給你們,但要留下字據,寫明這是王太后懿旨,日後我也好向主人交待。”
顧慎為都同意了,不過他想,如果一切順利,日後就是由他向孟玉尊“交待”了。
時隔八個多月,龍王終於要重返石國,比他向鍾衡承諾的時間足足晚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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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守城
鍾衡覺得老天對自己十分不公,每次給他一點甜頭之後,總是在他領略到真正的好處之前粗暴地搶奪回去。
還在中原的時候他的仕途就不順利,入伍多年,寸功皆無,花掉許多錢,好不容易才在兵部謀得一個小官,結果上任一個月,就被指派到西域,說是歷練幾年,回朝之後另有任用,其實無異於發配。
名義上他升職了,從六品越為五品,可是在璧玉城那樣一個魚龍混雜的險惡世界裡,巡城都尉有職無權,最核心的任務就是保護督城官的個人安全,跟家丁沒有多大區別。
督城官任期結束時能拿到鉅額的“平安符”,而他,連收受賄賂的機會都沒有多少。
眼看著北城遍地的有錢人和南城數不盡的享受,沒有錢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好比強迫飢腸轆轆的乞丐隔窗觀望酒樓裡的客人大吃大喝。
就是在這種每時每刻都甩不掉的煎熬中,鍾衡生髮出虛無的人生態度:忠君?他連皇帝踩過的土地都沒見著過;愛國?中原遠在數千裡之外,在璧玉城爭得的一切利益都會拐彎抹角地落入督城官之手,與國家無涉;理想?鍾衡唯一的希望就是被金銀淹沒,哪怕損壽十年也值得。
然後那個叫歡奴的奇怪少年出現了。
初次見面時兩人幾乎沒說過話,可老練的鐘衡馬上就看出少年的特別來,歡奴名字裡有一個“奴”字,身上卻仍然殘存著某種錦衣玉食時的驕傲氣質。
在西域,由富變窮、由貴轉賤是稀鬆平常的事,王子公主都有淪落為奴的時候,可是經過金鵬堡非人的嚴酷訓練,竟然還沒有完全接受奴才的身份,這種事可不多見。
當歡奴接受巡城都尉“發現真相與解決問題是兩碼事”的說教,成功將自己以及許家姐弟從殺人案中解脫出來時,鍾衡越發覺得這名少年不簡單,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歡奴不知道的是,他當時的行為給予巡城都尉極大的鼓勵,這是第一次,有人賞識這名五品小官的見解,鍾衡武功一般,文采全無,唯一引以為傲的是目光敏銳判斷精準,可在官場上,這不是優點,而是讓人害怕的缺點,上司從來不信任他,總是找藉口把他支到最外圍。
一方是人到中年仍無所作為的巡城都尉,一方是忍辱負重等待報仇良機的少年,兩人的命運從那時起就已經纏繞在一起,時而並行,時而分離。
多年以後,歡奴已經成為龍王,鍾衡藉助他的力量,一越而成為石國丞相,不管這是多麼弱小的國家,也算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轉折。
老天還是那麼不公,不等鍾衡品嚐到丞相的真實味道,石國遭到入侵,多半領土淪陷,只剩下都城勉強支撐。
這一次,鍾衡不打算屈服,他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反正這一次,他要緊緊握在手裡,死也不鬆開。
龍王離開石國前去解救大雪山軍隊時,曾許諾說兩個月之後就會帶著救兵回來,鍾衡的判斷力卻告訴他,即使龍王按時迴歸,小小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