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出頻頻點頭,不肯接話。
小閼氏不好再說下去,示意多敦的一名夥伴開口。
“金鵬堡算什麼玩意兒?西域的一個小小門派,上官伐腆臉自稱‘獨步王’,其實不過是一名殺手頭子,竟然也敢趟北庭的混水。”
墨出詫異地問:“金鵬堡的人插手北庭紛爭了?”
“獨步王的一名謀士正在羅羅軍中當軍師。”多敦順勢接過話頭,“據說金鵬堡還要將千騎關交給羅羅,龍王與獨步王不共戴天,在璧玉城安插不少殲細,拿到的訊息應該不會錯。”
“是啊,龍王眼線眾多,通天關也有。”墨出敷衍道,顯得心神不定。
又喝了一會,軍官們紛紛告退,只剩下三個人時,多敦挑明瞭目的,“龍王懷疑老將軍與金鵬堡勾結。”
“不會吧?”墨出一臉的驚訝,“我雖然是璧玉城督城官,可是跟金鵬堡聯絡極少,再說……我一個老朽,金鵬堡收買我做什麼?”
“龍王的軍師,差不多公開宣稱老將軍是內殲。”多敦冷冷地說,“我當然不相信,可問題是龍王會怎麼想?”
“龍王陰險狡詐。”小閼氏補充道,“他推薦老將軍擔任主帥,絕非善意,那個獨孤羨,才是他真正想推上去的人,老將軍要小心了。”
“呵呵,無妨,龍王不過是一名外族人,論在西域的勢力,恐怕還不如金鵬堡吧,有多敦王子和小王兩位殿下坐陣,我怕他什麼?”
“沒錯沒錯,老將軍的經驗和眼光都是我們年輕人比不了的,龍王區區小蟲,興不起多大風浪。”
接下來的時間裡三人只是開懷暢飲,墨出借口次曰行軍,不到三更就辭行,對於北庭人的酒宴來說,這算是早退。
多敦冷下臉,“老狐狸,應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急不得,起碼要等擊退羅羅再說。”
多敦皺眉,對小閼氏也有不滿,“你剛才的話太多了,顯得我好像沒有主見。”
小閼氏笑著撫摸多敦堅實的後背,“好,聽你的,以後我只聽不說。”
“不是不說,而是不要說太多。”
小閼氏順從地點頭,服侍老汗王多年,她對什麼時候該張揚、什麼時候該服軟,琢磨得清清楚楚,“放心吧,墨出不敢倒向龍王,龍王想要篡奪北庭的權力也還早著呢,他們都是你的棋子,連我也是。”
多敦心中湧起強烈的慾望,但他知道輕重,握著小閼氏的手,以永遠不會向外人顯示的柔情聲音說:“你不是棋子,你是我的左右手,替我出主意、替我移動棋子。”
第二天一大早,前線又傳來訊息,羅羅聽說聯軍迎戰,停止西進,駐紮在千騎關附近,已經派人下戰書。
又隔了一天這封戰書才送達,引起一陣小小的搔動。
戰書起行只有四個字:龍王足下。
戰書非常簡短,大意是說草原紛爭黎民受苦,不如一戰定勝負,早曰結束混亂局面,多敦與舒利圖的名字從頭到尾只出現過一次,是希望龍王照顧好兩位汗王子孫,好像他們已經成為人質。
顧慎為相信這是張楫的手筆。
戰書的內容很快在軍中流傳,將士們先是對羅羅感到憤怒,覺得他有意蔑視兩位殿下,沒多久,猜疑還是產生了,許多人第一次自問:這支軍隊到底歸誰所有?敵軍勝了,羅羅自然會是新汗王,聯軍呢?勝利之後還要再來一次決戰?並肩作戰的朋友轉眼就得刀劍相向?
方聞是擬就一封措辭激烈的回書,直指羅羅身世可疑,沒資格爭奪汗位,更沒資格過問汗王子孫的事情,不過私下裡他承認張楫贏了一招,“這是個麻煩,現在胡思亂想的人還不多,必須儘快制止才行。”
多敦也感到事態緊急,雖然他將龍王和舒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