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人,他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記錄在冊,稟報上來!”
劉百川和郭寶被罵得不敢抬頭,唯唯諾諾應了,等回到劉百川的直房時,兩人那垂頭喪氣的表情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喜。劉百川甚至非常不拘禮節地拍了拍郭寶的肩膀,笑著說道:“虧你虧你,否則回頭汪爺飛黃騰達算總帳的時候,我可就完了,那一棍子捱得真是不冤枉!”
郭寶也同樣滿心慶幸,竟是連謙遜幾句都忘了,立刻和劉百川商量起怎麼招兵買馬,再多拉攏一批人,爭取把劉守有這個頭頭架空。
如果劉守有知道,他這一番當頭痛斥反而會讓這北鎮撫司正副兩位頭子堅定了緊跟汪孚林的決心,只怕會背過氣去。只可惜他不知道,還在心中琢磨著一旦張四維真的因為宮中小皇帝的表態,和汪孚林握手言和,他該怎麼活用錦衣衛的資源鞏固自己的地位。
比如說,能不能讓張明去向小皇帝請示,讓他明目張膽把人安插到張四維和汪孚林身邊去,從而使兩邊不會耍花招。這樣一來,錦衣衛那薄弱的存在感就能夠凸顯出來,說不定異日朱翊鈞能和嘉靖皇帝信任陸炳一般,重用他這個忠心投靠的緹帥。
劉守有這點小心思,張四教根本無暇理會,他甚至都沒有懷疑劉守有是不是藉著張明的幌子,隨便瞎掰一個理由來為難張四維,因為在他看來,劉守有這個錦衣衛緹帥雖說出身麻城劉氏,但麻城劉氏這些年並沒有什麼顯赫的文官,而張明作為排名並不算非常靠前的司禮監秉筆,也不可能拒絕一個距離首輔只有一步之遙的次輔示好。因此,這話確實出自小皇帝授意的可能性非常高。
也正因為如此,他實在為張四維這個兄長感到悲哀。這麼多年仕途,入閣也已經有四年了,竟然在小皇帝的心目中,重要性甚至及不上區區一個七品監察御史汪孚林!
當張四教用各種金蟬脫殼之計甩脫了可能存在的東廠探子盯梢,最終回到張府,他聽說張四維還在內閣沒回來,立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送信,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大哥今天回來一趟。”
這些天張泰徵禁足,張四教這位三老爺住在張府,如同半個主人一般,將訪客和各種內外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上上下下無不服膺。所以他這般吩咐下去,下人們雖知道事情難辦,還是立刻去想辦法了。雖則內閣所在甚至不是皇城,而是在宮城要地,張四維又一直都在馮保重點關注的黑名單上,但訊息最終還是順利送到了張四維那兒。傍晚時分,張四維就以心力交瘁為由,請三輔馬自強代替自己在內閣值夜,自己出宮回了家。
在二門下轎時,張四維就發現張四教竟然守在那裡,當即意識到事情確實非同小可。當著眾多下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截了當詢問,見張四教竟然伸手攙扶他,他就擠出一絲笑容道:“這些天都辛苦三弟了。”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你和我客氣什麼?”張四教緊緊攙扶著張四維,打發了下人之後,把人往書房扶的時候,他才低聲說道,“大哥也要保重身體,家裡兄弟雖然多,但你是主心骨,不管千難萬難,你都要撐下去。有道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張四維何嘗不知道張四教是預先讓自己有個準備,接下來要說的必定非常要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等到踏入書房前,吩咐兩個最心腹的親隨在外守著,他一進門就說道:“你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張四教知道兄長確實不是脆弱之人,否則當初高拱援引其入閣失敗,反而被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