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正詞嚴說八月必給一個交待,他們才明白木已成舟,只能無奈答應。可臨走之前,王司吏忍不住問道:“敢問汪小相公此言,可也是南明先生的意思?”
“我只代表我個人。”汪孚林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說,別人都會把他和汪道昆扯在一塊,但他反正撇清乾淨了,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我只是為了我歙縣發展的穩定大計,與此相比,其他一切都不足為道!”
話雖如此,等到又是一番扯皮結束後,幾個屬吏離開書房時,不免面色各異。而汪孚林親自上去關上了門,隨即就用極其不善的目光看向了屏風後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對葉鈞耀解釋,一個箭步衝到了屏風後頭,可入目的景象卻讓他完全傻了眼。
那空空蕩蕩的地方赫然一個人都沒有!難道他剛剛是見鬼了?倒是有一扇小窗,可看上去釘死了不說,而且除非七八歲的孩童,怎麼可能來去自如!
想到那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想到背上被人推的那一把,汪孚林自從莫名其妙地重生在這個年代,對神佛鬼怪早就不敢不信了,這會兒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可緊跟著,他就聞到了一股熟悉淡淡香味,頓時心中一動。他分明記得,剛剛鬼面女子一同躲在這屏風後頭時,也曾聞到過類似香味。
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有人搗鬼!
汪孚林恨得牙癢癢的,可這時候,身後卻傳來了葉鈞耀的聲音:“孚林,你這是幹什麼?”
“哦,學生剛剛一不留神掉了點東西在屏風後。”汪孚林立刻彎腰做了個樣子,這才鎮定自若地從屏風後頭出來,心裡恨得牙癢癢的。他正想試探一下,外間又傳來了叩門聲。
“爹,我給你送湯圓來了。”
說話間,屋門被開啟,汪孚林循聲望去,卻只見進來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她容貌昳麗,秋香色衫子,柳黃的馬面裙,瞧著落落大方,和他打照面的時候笑著一頷首,不慌不忙毫無異色,怎也不像是剛剛和自己在屏風後頭有過奇妙緣分的鬼面女子。她將手中托盤上的一碗湯糰放在葉鈞耀面前的書桌上,這才笑對汪孚林問道:“這是爹最喜歡的水磨湯圓,汪小相公可也要來一碗?”
剛剛那鬼面女子人在屋子裡,眼下葉小姐卻是從外頭進來的;剛剛的人一身明亮跳脫的綠色,眼下的葉小姐卻衣著沉穩內斂;最重要的是,汪孚林的輕輕吸了吸鼻子,並沒有聞到那股熟悉的淡淡香味。一時間,他不得不認為這裡頭有所玄虛。可是,面對她這有些戲謔的徵詢,他卻忍不住迸出了一個字。
“要!”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不止太不客氣,而且簡直是有些小輕浮了。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他便索性大大方方地說道:“早就聽說縣尊是寧波府人,那兒的水磨湯圓最為有名。我家小妹昨天才剛進城,如果可以,能否讓我捎帶幾個生的回去,讓她和金寶他們能夠煮熟了嚐個鮮?”
葉鈞耀最欣賞汪孚林的不是別的,而是他小小年紀就護著家人的擔當,無論是對金寶,還是對行商在外的父親,抑或是對旁人根本不會在意的一個小小書童。所以此刻聽到汪孚林討了東西是為了家中眾小,他就為之釋然,竟忘了責備女兒在有外男的時候這麼闖進來,笑眯眯地吩咐道:“我家鄉的水磨湯圓最是一絕,只不過這徽州府少產糯米,品種也和寧波府不同,擅長這手藝的張嫂常常英雄無用武之地。既然是難得做,明月,你去給孚林裝一盒。”
原來縣尊千金閨名叫做明月?
汪孚林心中一動,但沒有隨隨便便再去端詳人家,可心裡卻越發好奇葉明月到底是不是剛剛屏風後頭的鬼面女子,是不是當初自己在縣后街上邂逅的鬼面女子,是不是那個曾經把程公子程乃軒嚇得魂飛魄散,到現在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