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更何況現在這樣的天氣,水溫會更冷。”
那年輕男子眉頭一挑,口氣更直接了:“這麼說你是怕我淹死?”
“如果尊駕這麼想,那我也只能說,小心無大錯,這是我做人的宗旨,告辭。”
汪孚林拱了拱手,轉身就走。可才離開沒幾步,他就只聽背後那人又開口說話了。
“你自己現在麻煩那麼大,還有工夫管這種閒事?”
明顯對方知道他是誰,而他不認識人家!
對於這種狀況,汪孚林很無奈。別說他只留下了原主關於四書五經八股文章的那些凌亂記憶,就算融合了其他記憶,就那不懂人情世故的書呆子,他也不怎麼指望能夠認出眼前這個人。於是,他索性不回頭了,就站在原地輕描淡寫地說:“我要是唉聲嘆氣,寢食難安,只會讓別有用心的人高興。日子是自己過的,自己舒心就好。”
說完這話,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可某個自詡為狂放不羈的傢伙卻猶如牛皮糖似的粘了上來,竟是不多時就跟上了他。
“這松明山村十姓九汪,你怎麼不知道去見一見長輩,讓他們替你做主?”
汪孚林終於回頭瞧了對方一眼,乾脆又站定對其拱了拱手:“我從前只知道閉門造車,以至於連很多族中長輩同輩晚輩都不太熟悉,如今也不敢厚顏去攪擾。如果真的被人逼到懸崖邊上,我自然不得不乞宗族之力。”
“那就是說,你現在還沒被逼到那份上,而且對將來的事有把握?”
這傢伙真難纏!
汪孚林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我這次受傷,因禍得福醒悟了一個道理——不能有事有人,無事無人。凡事先求己,再求人。告辭了。”
其實是因為我壓根不認得你是何方神聖,為了別露出破綻,趕緊說兩句漂亮話,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見汪孚林揚長而去,那頭髮上還溼漉漉滿是水珠的年輕男子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從前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四書五經再無旁騖的小傢伙,沒想到變得這麼有意思了!”
嘴裡這麼說的時候,年輕男子饒有興味地摩挲著下巴,臉上表情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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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趁火打劫的混蛋
也不知道是汪孚林的話說得不好聽,還是真真切切認識到了孤身跑來遊野泳有些不安全,接下來一連好些天,汪孚林沒有再見到這個人家認識自己,自己不認識人家的年輕男子。
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這天照例晨練完回家之後,卻發現家門口多了兩個不速之客。院子裡,汪二孃和汪小妹正在猶如玩耍似的趕著給幾隻雞餵食,而這兩個衣衫襤褸的人站在一牆之隔的門外,卻不敢貿然進去,直到發現汪孚林的到來,這才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慌忙迎了上來。
又是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看到這兩個人是連日早晨在村裡沒見過的,汪孚林只覺得腦袋有些痛,還不得不假裝客氣地微微頷首,算是回禮,招呼就不敢隨便亂打了。可兩個人竟一見面就趴下磕了個頭,稱呼了一聲小官人。這時候,裡頭的汪二孃大約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端著一盆餵雞的食料就這麼徑直出了門。
“好啊,我晾著你們不理會,你們倒直接糾纏起我哥了!剛剛是誰說小官人已經連功名都快丟了,就應該仁厚一些減點田租,現在還有臉糾纏他?”
汪二孃柳眉倒豎,見兩人跪在那不起來,她隨手重重將食盆往腳邊一放,便上前叉腰喝道:“娘一貫還不夠體恤你們?哪一年的租子不是照足額的六成來收的,家裡也並不要你們一天到晚過來幹活,頂多偶爾使喚一下你們,可你們呢?之前跟著我哥去徽州城,竟然就因為他一句話,撇下主人自己回來了,哪有這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