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吐了真相,想要躲事都不行。”
見胡全罵罵咧咧進屋去了,張雲轉念一想,胡全聽了真相,回頭自己若真的遇到絕境,確實會將其拉下水,所以胡全才會不得已做出承諾,讓他有事儘管再來,他那滿臉不得勁的表情方才變成了歡喜,當即也不跟進去,而是迴轉身匆匆離開。
張雲這一走,原本在正房門縫那兒窺視的胡全這才如釋重負,等一扭頭看到妻子兒女全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便咳嗽了一聲說:“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幾天要是張雲再來,只管晾著他,不用對他太客氣,但也不用趕他走。這傢伙,做了缺德事自己虧心,老子好心提醒他,他竟然還覺得冤枉。他孃的到底是誰冤枉?”
要不是想著汪孚林應該對這個情報很感興趣,他剛剛恨不得暴揍那小子一頓!
第二天到了都察院,胡全藉著公務溜到廣東道和福建道合用辦公的院子,進了汪孚林的掌道御史直房,他就立刻把鄭有貴給差了出去守著,隨即把張雲來找自己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汪孚林。果然,他就只見汪孚林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最後竟是乾脆捶著扶手樂了許久,這才對他點了點頭。
“怪不得昨天程錦華對我提起這麼一件奇事,原來是這麼一個來由。張雲找你問計,結果卻反而疑忌上了你,如果讓他此次平安過關,回頭說不得還要因為此事看你不順眼。小人就是如此,有事情的時候找你幫忙,事情過去後反而會因為怕丟臉怕露餡,反過來找你麻煩。我問你,張雲此人,手腳乾淨嗎?有沒有什麼劣跡?”
胡全沒想到汪孚林竟然這麼替自己著想,這時候心中驚喜的同時,他連忙說道:“這傢伙在戶部是老手了,從典吏、書吏一步步爬到都吏,也不知道踩了多少人。而且,戶部這些積年老手,各種弊病素來是最多的,他又哪裡例外……”
汪孚林聽胡全嘮嘮叨叨說了張雲一堆劣跡,他就笑著說道:“這麼著,你看看工部那邊你有沒有熟悉的吏員,讓人在李部堂面前吹吹風。想來李部堂應該也恥於用那種茶水中被人下車前草,害得他憋尿不及險些暈了的事來當由頭找張雲的麻煩,可這些劣跡,卻足夠李部堂收拾十幾遍這傢伙了。事情做得隱秘點,省得你回頭還要被人攀扯上。不過,就算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也會在陳總憲那給你說情的。”
“是是是。”
胡全給汪孚林辦事又不是一次兩次,此時哪裡還有什麼猶豫,眉開眼笑地答應了下來。他是積年老吏了,甚至不用自己親自出面,就很快把訊息經由工部的吏員捅到了李幼滋面前。
昨日白天固然暈了一回,但李幼滋今天還是強撐著到工部來辦事,心裡卻恨極了殷正茂。昨夜請過大夫的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只怕是中了招,如今聽下頭小吏說,那個給自己伺候茶水的傢伙竟然本身就不乾淨,他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拿不掉殷正茂,難不成他還拿不掉區區一個都吏嗎?
雖說李幼滋的矛頭是衝著張雲這個都吏去的,但他唆使相熟的給事中上書,當然就不會衝著小小一個張雲,而是直指殷正茂不稱職,然後才彷彿不經意地帶出戶部吏員亂象,直接把張雲點了名。而這樣的彈劾不是奏本,而是題本,便使得事情從一開始便鬧得沸沸揚揚。殷正茂作為科道攻譖的目標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次卻因為吏員被捎帶了進去,他自然是氣得七竅生煙,一面捏著鼻子上書自陳,一面也緊急找人對付李幼滋的彈劾。
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別人,正是戰鬥力數一數二的汪孚林。
可是,雖是同鄉,但汪道昆回鄉之後,兩家畢竟只剩下了逢年過節捎個帖子送份禮的交情,殷正茂又知道汪孚林是最最滑不留手的性子,這時分下帖子相邀這種看似非常禮遇的行為,對方不一定會買賬。因此,他讓張雲打聽到汪孚林是哪一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