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對都察院掌院總憲語多鄙薄,既然如此不滿,上書啊?還是說,上次和都察院打嘴仗,到最後幾乎被全面壓制,若不是運氣好連全身而退都難,你這膽子就只剩下在背後胡說八道了?嘖,我真替呂老師不值,竟然險些被自己的門生給坑了!”
這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平日只看程乃軒優哉遊哉閒人一個,縱使偶爾彈劾人,也不觸及什麼關鍵人事,沒想到當面衝突的時候這麼牙尖嘴利!
幾個刑科給事中面面相覷了一眼,見範世美一張臉已經發青發白,嘴唇更是直哆嗦,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氣得昏厥過去,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當和事老。可還沒等他們兩面勸和,範世美終於重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霍然站起身來。
“程乃軒,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今天就回去具折上本,你等著瞧!”
“哦?你要是真有那膽量,我就拭目以待了。”程乃軒皮笑肉不笑地動了動嘴角,隨即對其他人拱了拱手說,“大家可都是見證,回頭若是範兄反悔了,外頭傳說什麼長舌婦時,那可怪不得我。”
程乃軒撂下這話,拔腿就走——他可是看到範世美額頭爆青筋了,拳頭也捏緊了,再不走等著和人全武行嗎?雖說他的武力值略低於汪孚林,未必怕範世美,可在六科直房這種位於午門內的地方和人鬥毆,他可不想承受這後果。古話說得好,君子動口不動手!
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這天傍晚,程乃軒就得知範世美真的上疏了。大約是恨極了程乃軒那關於長舌婦的諷刺,大約是想造出一點聲勢,這位刑科給事中竟是將奏疏給了很多同僚傳看,最後才送了進去。對於這樣的結果,程乃軒在很多希望看到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表情的目光注視下,卻依舊如同沒事人似的,嘴邊噙著冷笑離開六科廊回家。等到家裡大門關閉,他直接順著汪程兩家聯通的側門溜到了汪孚林那兒,一見人就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自然,那也是從汪孚林那兒學來的。
“大功告成,說吧,該怎麼謝我?”
“還大功告成,你這毒舌簡直比我更勝一籌,你中午到人家那冷嘲熱諷,下午我在都察院都聽到風聲了,你這嘲諷力度得有多強啊?”即便是自己拜託程乃軒去幫忙做這事的,汪孚林也忍不住扶額,“你這戲萬一演過頭,被人以為是我故意又挑起一場科道攻譖,那時候就不好收場了,你這演戲也得有個度啊,萬一把範世美給氣得當場昏厥怎麼整?”
“這不是想體會一下,你當初在文華殿上舌戰八方的時候是什麼滋味嗎?一不留神,就表現得過頭了點。”
程乃軒打了個哈哈,見汪孚林只是丟了個大白眼,卻顯然不是什麼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不至於把戲給演砸了,當即湊了過去,有些狗腿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給我透個底唄?”
如果是從前,汪孚林一定顧左右而言他,不透露分毫,可現在他在京城幾乎也是舉目皆敵,程乃軒卻寧願放棄外放的機會也要留在朝中幫他一把,他略一思忖,就把連日來根據各種訊息做出的判斷,包括馮保可能把清明上河圖據為己有,謝廷傑找他保全清流,何心隱被別人誑進京城,要把當年隆萬之交那場權力更迭的真相公諸於眾也都說了。
就只見程大公子起初還只是錯愕,漸漸那嘴巴就有些合不上了,到最後竟是啪的一聲合起摺扇,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頭。
“我的老天爺,你也真敢大膽設想……不過事情還真的是主動來找你啊?要說謝大人也是我的老師,他怎麼就不找我?”
程大公子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