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都察院、大理寺、刑部這三法司,一個很大的任務就是複核天下刑名。即便相比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只能算是在旁邊監督的,可一旦出現問題,臨場的御史還是要被追責。而這種重要的任務,一般都是十三道監察御史當中擇選理刑嫻熟,年資久遠的,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這種試職御史了?
“各位若是畏難,我也不強求,畢竟這本來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只不過首輔大人力排眾議,此次新進士當中一口氣選了一二十人填充試職科道,物議不少,若是在試職的一年期間畏難避險,只怕一年之後就算考核留院,還是會有人背後不服。”
請將不如激將。
這六個字無論在何時,全都是一句至理名言。尤其是對於剛剛金榜題名的新進士來說,更是絕對不可能迴避汪孚林丟出來的這第一個難題。因為膽怯畏難這四個字評價,在官場中幾乎是和昏聵無能等同的,一旦沾染這四個字,以後的前途就毀了一大半。所以,哪怕五個人當中,之前在精研八股文的同時,愛好的是詩詞歌賦,曲藝戲劇,書法六藝……總之沒有一個是大明律這種世俗而繁瑣的東西,此時都不得不先接下這個任務。
“未必要背出來,也未必要記得住那些犄角旮旯的條文,畢竟,這是浩若煙海的大明律,不是什麼很簡單的詩賦。但請諸位記住,八月。八月末是三法司複核死刑案子,然後上奏皇上的日子,在此之前。請諸位至少要將這大明律通讀一遍,當然,能讀上兩遍三遍,那就更理想了。”
聽到汪孚林用非常溫和的口氣直接談了期望,王繼光終於忍不住出口問道:“掌道大人莫非讀過大明律嗎?”
“當然讀過。”汪孚林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隨即輕描淡寫地說道,“早在七年前。為了避開那時候擺在面前的棘手難題,找一條生路,我就曾經通讀過這三十卷大明律。當然後來讀過一遍兩遍十遍八遍。就更覺得有心得了。這麼多年來,我能夠披荊斬棘走到現在,這也是很大的倚靠。”
七年前?七年前汪孚林這才多大?還讀了十遍八遍,騙鬼呢!此時。不禁王繼光瞠目結舌。其餘幾人也露出了不大相信的表情。可是,難道他們現在能夠舉個例子來考問一下這位掌道御史?可他們連大明律中那些條條框框都全然不知,哪有這本事!
如果葉明月和小北在這裡,一定會戳穿汪孚林的謊言,七年前這傢伙把《徽州府志》啃了一遍就了不得了,哪裡弄得到大明律?還是後來情勢和緩之後,刑房張司吏這才偷偷把珍藏的大明律送去給汪孚林去讀的,誰知道這傢伙看到這種東西。會比看到四書五經的興趣還要大!
作為教導新人的第一步,將一部三十卷的大明律丟給這些試御史們去讀。這當然只是汪孚林下發的第一個任務。至於第二個,他昨晚直接讓鄭有貴去調來了張居正施行考成法時,留存在都察院的底冊,把其中隸屬於廣東道管轄範圍那些官衙的一部分給全部摘錄了出來,此時便把五份東西分門別類發給了五個人,這才加重了語氣。
“糾劾官員,整肅綱紀,這種事情不用我教各位,大家都會主動去做,但這考成法是首輔大人責成都察院重點去做的事項之一,目的就是為了督促天下官員做好自己該做的分內事,不能敷衍塞責,廣東道除卻監察廣東的情形之外,還需協管刑部,應天府,在京虎賁左、濟陽、武驤右、瀋陽右、武功左、武功右、孝陵、長陵八衛,及直隸延慶州,開平中屯衛,我把這些衙門上交的這個月任務底冊發給各位監察,月末將�